第三十七章
“所以说，你就是个渣男。”祁南筷子轻轻敲了敲碗沿，肯定的下了结论。
夏栀掀起眼皮睨了他一眼，端起玻璃杯抿了一口水，润了润嘴唇，并没有反驳，问道：“他人呢？”
他没有说那个存在于口中的没有名字的“他”，但祁南心知肚明他口中的那个“他”。
“林听眠？”祁南笑声从胸腔里发出来，闷声笑的不能自理，尤其是在听了夏栀之前的描述之后，“哈哈哈哈哈他看见你来了之后从后门跑了哈哈哈，东西都没拿……哎，好几天了吧？他是不是躲着你呢？”
夏栀端着玻璃杯，看着头顶的光线从玻璃杯穿透折射在桌面上，五光十色目不暇接，好看的紧。他伸手碰了碰那个碰不到的小彩虹，微笑着说：“是啊，现在在学校都逮不到人，好不容易来一趟满春，还是让他跑了。”
祁南揶揄地看着他：“这不就是你期待的嘛，怎么这副表情？”
夏栀笑了笑，仰头把杯子里最后剩下的水喝干净，玻璃杯轻轻磕在桌面上，发出“叮”的清脆声音。像是催眠师给予暗示的清醒信号一样，他神思清晰了些，也把沸腾的心绪冷静下来。
夏栀垂下眼皮，眨了眨眼，声音清冷，不答反问：“什么表情？”
祁南一噎，还真不知道怎么形容合适，只能盯着他端详一阵，说：“……你这是……伤心失意，加上事情脱出掌控的颓废？”
夏栀笑的很不显眼，看上去甚至可以说是胸有成竹：“怎么可能？目前看来，一切都在往我假设的方向走，没有偏差哦。”
祁南白了他一眼，“切”了一声，吐槽道：“好玩吗？看着别人内心备受煎熬，自己做别人店里笑嘻嘻地看别人纠结内心受挫？我发现你这人真是恶趣味到了极致。”
夏栀手指敲了敲玻璃杯的杯沿，声音很清脆空灵：“都是变态，就别评个高低贱贵了。”
他似乎对那个玻璃杯爱不释手，从进到满春坐下一直到现在，他的手没有离开过那个玻璃杯。
祁南笑不出来了，趴在桌子上叹气：“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夏栀没有回答祁南恶意的询问，而是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指尖在桌面上灵活的跃动几下，说：“对了，还没问你在这里工作的怎么样？”
祁南往后一靠，双手环胸，挺满意的说：“挺好。我说真的，不得不说林听眠很有管理的天赋，这间店从上到下全是他一个人在打点，后厨啊，前店啊，收银啊什么这啊那啊的。”顺带提了提林听眠。
夏栀沉吟片刻，问：“……这家店有几个老板？”
祁南想了想说：“说是有两个，但另一个我一直都没见过，好奇得很。不过呢，这些都是林听眠自己说的，我就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了，谁知道这小子是不是骗我呢。”
夏栀微微挑了挑眉，示意自己听到了。
祁南夹了筷子糖醋小排骨到碗里，低下头催促道：“哎呀吃饭吃饭，吃完再聊。好不容易大少爷您请一顿，不好好坑你点我都不好意思说我叫祁南。”
夏栀淡淡道：“我看你最近也挺滋润的。”
祁南隐约有些得意，瞟了他一眼继续和小排骨做抗争去了，美滋滋的说：“性生活的滋润如果也算是滋润的话，那么——是的。”
夏栀无语，索性不再理他，低头吃起了东西。
虽然素日胃口不好吃的少，但奈何满春的厨师做的菜的味道恰好点在他的味觉上，每一道菜都很符合心意，点菜的时候只要避开自己不爱吃的菜色就好，所以也能多吃些。
祁南说是要吃饭，吃着吃着不知道怎么就又聊起来了，坐在那感慨：“哎，林听眠遇上你这么个冷心冷肺的男人，也不知道有什么感想。”
夏栀瞟了他一眼，低头吃饭：“不吃了？”
祁南十分热衷：“不吃了不吃了。聊聊呗，怎么看出来那个傻小子喜欢你这事的？”
夏栀握着筷子的手停顿了一瞬，不巧被祁南看到。他顿时一脸兴奋的看热闹表情，上身往前探了探：“来来来，说说呗说说呗。”
夏栀低低地笑了笑，把几道自己喜欢的菜夹进碗里放着：“我也不比林听眠聪明到哪儿去，只是他想套我话的行为过于幼稚且单纯，一眼就能看出来而已——而且你别老说人家，至少林听眠比你聪明。”
祁南奇了，追问道：“那你怎么看出来的？牛逼啊夏栀同学。”
“眼神。”夏栀很简单的说，“想法变了，心态也就变了，眼神会随着你的想法变化，无论是心虚还是心动，愤怒或悲伤。”
他的声音轻轻的：“没有一个人的情绪可以完美的隐藏在眼睛里，你不可以，我也不可以，林听眠也不可以。”
祁南撑着下巴直勾勾地看着他：“嘶……也没看出来个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你眼睛里……说实话，什么都没有。”
夏栀嘲讽道：“那是因为你段位太低，看不到而已。”
祁南捶了下桌子：“靠！不带人身攻击的！”他做完后觉得有点丢脸，咳了几声，试图挽回面子，“对了，我怎么看不出来林听眠喜欢你？你要是不说，我还以为他躲着你是因为干什么坏事了呢。”
夏栀嚼东西的动作微不可查的顿了顿，继续执着于盘子里的美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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