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舍不得动你，难不成还舍不得动他么？”
“这瓶东西，本来就不是给你用的。”
……
清晨，提着早餐的男人在门口登记了身份信息。
“哟，名人呐！”
华千文签字的笔顿了顿。
“我儿子今年高考，天天翻你那页来着，求你保佑。”
华千文“噗呲”一声：“我是读书的又不是修道的……”
“这不是跟你们小年轻喊什么‘顿爷保佑’是一样的吗？”
“这哪儿跟哪儿啊。”华千文的心情转好了些，“不过还是祝你儿子高考顺利！”
进了单元门，电梯里陆陆续续出来些上班族，华千文站在墙边等着人潮退去，却被莫名其妙撞了一下。
“嘶……”对方是个高大的alpha，这一下华千文差点没倒在地上，他揉了揉胳膊，抬眼，才发现是个熟人。
“华千文？”白崧似乎很惊讶于他的到来，“你跟阿珩什么时候约的，唉，他也没告诉我一声，我今天要上班，照顾不周，希望不要介意。”
“没……就，就聊聊天。”华千文往回退了一步，从他投影下来的阴影里退出来，顺了一小口气，“你还要上班吧，我就不耽误你时间了。”
“那好吧，我就先走了。”白崧刚走两步，又回头叫住他，“华千文，你好好劝劝他，阿珩昨天晚上不知道怎么了，很生气，我现在都没哄好。”
华千文心底一沉，只想开口问问究竟怎么了，电梯门却关上了。
电梯平稳而安静得可怕，华千文仿佛能听到自己不安的心跳。
“老大！”
“你还是叫我官珩吧。”
华千文抿着嘴，半晌不肯开口，直到手上的早餐被提走，那人给他拿了一次性鞋套过来。
“谢谢。”
官珩把他买的早餐放进冰箱，盛了碗腊八粥出来，又起了一个青菜包、一个白糖包。
“是给我的吗？”华千文有些局促不安。
“是。”官珩顿了两秒，“煮多了。”
华千文看着碗里厚厚的粥皮：“四年半了……”
官珩却没接他的话，转身进了厨房。
连喝了两碗八宝粥，也不知是热的还是omega天生神经敏感，华千文眼周有点红润，他把羽绒服挂到门口，再折回来，官珩已经拿了碗去洗了。
“明明是我来求和的，可又变成了你照顾我了。”
厨房里官珩一言不发。
等他洗好了碗，华千文在客厅里坐立不安的症状才算消失。
“华千文，我跟你开诚布公地谈了。”
“好……”
“我是说……”这话才开了个头，官珩就卡住了，不只过了多久，他脸上闪过一丝惊惶，又继续说了下去，“我是说……我其实，我讨厌你很久了。”
“老大……这话我才不信。”
“你得信，你必须信！”官珩有些激动，差点咬到舌头，“……我是说，那个，千……华千文，事实就是这样，你不信也没有办法。”
“你今天怎么了，不，是最近怎么了？”华千文见他焦躁的样子，忍不住发问，“是有什么事影响到心情了吗？我们可以一起解决的。”
官珩地表情凝固了两三秒，然后骤然转为巨大的悲戚和震悚，他好像在仔细分辨些什么，最后在华千文的面前猛地爆发——
“解决？小四也是你解决的成果吗？你是觉得你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吗？”
他的声音在颤抖。华千文来不及说些什么或者分辨出什么，他又马不停蹄地继续论述着。
“是，你从来都是最厉害的，贺知佳死了不是你的错？那个C市xx大学的老师宁致远为什么帮你顶罪？该说你幸运呢？还是说你确实长得很漂亮？”
“老大……你在说什么啊！你、你……”
“我就是这样想的。”官珩深吸一口气，“你是不是觉得当时吊着许永和沈遇安在一起也很有成就感？”
“这些你不是都知道实情的吗……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啊……”
“其他的暂且不提，小四的事就是你的错，你休想推脱！小六也走了，你站在我面前只会让我想起他们都不在了的事实。”
这下真正噎住了华千文，他低着头，半晌才抬起袖子抹了抹脸：“是我的错……佳哥的事情是我的错……”
官珩的嘴张了张，又闭上了。
“他们离开了，那我呢？你也不想见到了吗？”
“是的，最好一辈子都不要再见到了。”
“老大……”
“我们寝室早就散了，这声‘老大’你留着去叫别人吧。”
然后，官珩就听不清华千文又说了什么，他只感觉到大门合上带来的一小团冷飕飕的风，耳朵里的小型仪器传来男人的低笑——“阿珩，做得好。”
男人带着电流音的诡异低笑就如跗骨之蛆一般趴在耳边，官珩几乎是一瞬间跪倒在了地上。
“阿珩，那管万用蛋白我也不会对他用的。”男人说，“不是因为你执行了承诺……”
官珩双目失焦地朝向前方，尽管他的大脑很抗拒，耳朵里的声音却没有停下：“我又没有冻库，这蛋白早就失活了，你要是刚刚把一切告诉他……他包准能猜出来。”
“很可惜啊，你们已经绝交了，你好像说了很多重话啊。虽然这精彩绝伦的剧本是我起稿的，可你的演绎照样功不可没。看，没人比我们更默契！”男人还在继续，“对了，阿珩，你到现在还不会用抑制剂吧？你离不开我的，我是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
“我也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
“我是你的第一个男人，也是最后一个。”
“我不能没有你……你也不能离开我！”
“你冷静！你从窗户旁边下来！”
“阿珩！你猜你要是跳了我会不会让你爸妈给你陪葬？！”
“对了，这才听话嘛！”
“阿珩乖，阿珩乖，我马上就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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