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6.
雪猫从口袋中摸出一张相片,摸索着放在茶几上
雪猫:其实我犹豫了很久,一直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
我拿起相片
一张全家福,种满鲜花的小院子,结了橘子的树,刷着白漆的栅栏……
熟悉的女主人的面孔,相似的男孩的面孔,似曾相见的男人……
我:你……
雪猫:很抱歉,以这样的方式重新见到你,挚辛,或许……你愿意叫我一声哥哥吗?
257.
我拿着相片不知道说什么,
那看起来是和谐的一家三口,但并不属于我
我不知道这声哥哥从何而来,仅仅是因为我们拥有共同的,那个从血缘上称之为母亲的女人吗?
我笑着打哈哈:哪能呢……我们不是一直都是兄弟么……
室内很安静,一瞬间闷得人发慌
雪猫叹了口气,自顾自开始叙述一些我不知道的事
雪猫的父亲是母亲的初恋,后来因为家庭原因分开了
雪猫是母亲偷偷生下来的,
以顺利生下这个孩子为条件,家里要求母亲嫁给我未曾谋面的父亲
这甚至称不上媒妁之言,两个陌生人构建的家庭,没有感情,没有迁就,没有忍耐
父亲生意失败,他碰了高利贷,也碰了毒品,
这些不堪在我幼年记忆里几乎已经消失殆尽
剩下的只有母亲的歇斯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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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时候觉得这个女人是个神经病,
她在时我冷眼旁观,她走时我们互不留恋
我一直以为自己孑然一身,了无牵挂
我觉得自己不需要谈感情,我能活着就行了
至于怎么活着,活得怎么样,并不重要
雪猫的父亲把母亲接了回去,
母亲有些抑郁,还有暴戾症,清醒时她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发病时也是罪孽深重地罪人
也许她真的对我有所愧疚,也许她只是对自己愧疚
雪猫就是在她发病时,从她的胡言乱语中知道了我的存在
说到这里,雪猫停住了,我了然
雪猫的愧疚大概是因为他知道我过着不把人命当回事,生死由天的日子,
自己却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庭,一对恩爱的父母以及顺风顺水的人生
雪猫摸摸自己的脸,笑得很腼腆: 血缘真是个奇妙的联系,我刚见你时,就觉得你和我很像,我一直期待你能发现,会主动问我,试探了几次,你只是把它当成缘分…………
雪猫:这样的缘分,也很好……
259.
我愣在那半天不晓得怎么接话,我是一个不喜欢回忆往事的人
在我的世界,人生就是一发上了膛的子弹,没有回转的余地
再者回忆过去有什么意义呢,我又没有值得回忆的好时光
直到雪猫的出现,他的确带给我很多感动
这么一个性格沉稳,说话温柔的男人,我每次都唉声叹气他这么个人竟然当了佣兵,真是老天瞎了眼
我开始认真思索我和雪猫的初遇,他简单的自我介绍,豪气的工装被他穿出一股子休闲范
我坐在角落里,摸着指腹的细茧发呆,他在我身边坐下,侧头和我打招呼:你好,我叫白容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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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相遇不是偶然,陪伴也是愧疚难安
我心中五味杂陈,说不出来的酸涩
其实这又关雪猫什么事呢
造成这个局面的是上上一辈的无理取闹,是上一辈的阴差阳错,是我的自由放纵,却唯独赔上了这个无辜人的一生
如果他不执意来找我,现在应该过着豪门公子哥的贵气日子
而不是只能坐在这里,睁着眼睛不知日升日落
我哑着嗓子:你是不是傻啊?
雪猫低声:我不想告诉你,是因为我知道即使没有这层关系,我们也会是兄弟,我觉得不说,也许是对你更好,但我……徐岁说,没有人喜欢孤独,你只是看起来什么都不在乎,既然如此,这层关系,又有什么说不得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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