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临,今天是十六,满月挂在天上,黄澄澄的,不知照亮了谁的浪漫与谁的孤独。深色的环形山像隐约的人影,不知道是不是也在看着地球上看他们的人。生活就是这样,当你在这里看着别人的时候,你不知道,别的地方是不是也有人看着你。
陈林一坐在窗前的床上,顺着月色撇了一眼楼下的灌木丛。一阵“簌簌”地风吹过,一片影子闪过,陈林一微微一笑,看着月亮出了神。
“如梦。”
陈林一叫了一声刚刚收拾过碗筷从厨房回来的如梦,头一并转过去看着她,虽然他只有一只眼睛。
“啊”?如梦一怔,她不知道陈林一这么温柔的叫自己有什么事,呆呆地看着他。
陈林一看她愣在那里,微微一笑。这一笑,跨越了三千年,像微风轻拂柳枝,枝芽微微碰了一点湖面,荡出阵阵涟漪;像阳光穿过黑夜,照进怕黑的孩子的窗;这一笑,有融化世界的温柔。
“你后背的伤,怎么样了?”
“好的差不多了。”
“那就好。”听如梦这么说,陈林一的心,也放下了很多。
“嗯。”
“过来坐下。”陈林一对着如梦说着,看了看身边的床沿。
“嗯!”如梦也微微一笑,这三千年来,她从没有像现在这么开心过。微笑从她的嘴角荡漾到整个脸上。她迈着轻盈得脚步飞似的赶到陈林一身边,停一停,轻轻坐在了他的身边。现在的她,感觉自己的心里,终于有了阳光。
陈林一现在却没有看她,他仰头看着窗外圆圆的月亮,任月光洒在他仅剩的右眼里,泛出深邃澄澈的光。他轻轻说了一句:“你见过一个被白色的光芒包裹着的男人吗?”
如梦心中疑惑,说道:“被光芒包裹的人,那应该是神明吧?”
“我总是感觉,我们之间有什么联系。”陈林一见如梦也不知道,自顾自地说道。
如梦好像突然想起来了什么,说道:“哦,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你好像要去天界救一个人,这是你的梦想,你从没对别人提起过,只对我说了一点。”
“什么人?”陈林一听如梦这么一说,赶忙问。
“你没说过,你只是说,那是一个让你即使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的人。”
“有这么重要的人吗?”
“有吧,就像你对于我们来说,就是这样的人。”如梦说着,看着陈林一带着些许疑惑的脸,微笑着说。
“谢谢你!”陈林一看着如梦纯真的样子,也开心地笑了,右眼弯成了一条缝。
“嗯!”如梦轻轻点了一下头。
“可他叫我,不要回来?”
“不要回来?”
“是的。”
“不要回来哪里呢?”
“我也不知道。”
“妖界?”
“不知道啊”,如梦的问题,也是陈林一想知道的,他想了一下,接着说:“可是,他的感觉,我好想去见见他啊!”
“那我们陪你吧”,如梦喜欢看自己的哥哥对未来有憧憬的样子,也愿意陪着他,去追求他的梦想,说:“就像我们以前那样!”
“谢谢!”陈林一看着如梦,微笑着感谢她,现在的他,是希望着,能改变些什么吧。
“讲讲过去的事情吧!”陈林一看着窗外的月亮,说道。
如梦听到陈林一的话,侧过头看着他的脸。那是一张温柔的脸,不帅气、不威猛,放在人群里都不会多看一张的脸,除了温柔似乎什么都没有。
但是,当你盯着这张脸看的时候,你会看见在温柔的背后,有一份坚持,一份虽然你不知道为了什么,但比磐石还要坚固的执着;有一种力量,一种内化在骨子里的力量,没有威胁,你却不敢挑战;有一种威严,你知道,那是来自与你不同心境下的,不容挑战的威严。
这样的陈林一,让如梦觉得熟悉,让如梦又看到了希望。
“传说,那是很久很久之前的远古”,如梦一边看着陈林一,一边讲了起来:
那个时候,上天的神明,开始给这个世界定下规则,他们告诉所有生灵,万物皆有命运,万灵皆有主宰。因为,一切,都是在宇宙的诞生中,决定好的。因为“初”创造了神明,而神明又创造了其他生灵。
可是,在妖怪的世界里,这段历史,还有另一个版本:
当宇宙初生、鸿蒙一片的时候,混沌笼罩了一切,自混沌中孕育出万物的本源,叫做“圣灵”。圣灵无形无影、无边无际、无来无去、无生无死。
圣灵不知在这一片混沌中飘荡了多久,似乎多少亿年光景散去,圣灵突然领悟到了什么。
他创造了一个生命,那是一个被圣光笼罩着的生命,他可以长长久久的存在,他被圣灵给予力量,他仿佛听到圣灵的命令:
“创造”。
他没有名字,因为他是一切的起源,后来的记载中,人们叫他“初”。
说也神奇,当初在这片混沌中走过,他走过的每一个地方,开始变得不同寻常。当他吹一口气,混沌开始上升,天空出现颜色;当他踏过混沌,混沌开始下降,成为土地。他对着天空定睛一看,天空中突然燃起一片火焰,他把火焰用手拢在一起,天空中就出现了太阳。他从太阳里拨出一点光亮,放在离太阳很远的天空,于是便有了月亮。
初走累了,他擦了一下头上的汗,顺手往天上一挥,天上便有了云彩。初觉得这云好无趣,对着云吹了一口气,云便飞了起来,一边飞还一边变换着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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