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连城,战乱四起,权力之争十死无生。
苏、荣二人顾不得许多温存,日日进宫与宣仁帝商议对策,一系列措施安排下去……
事关生死,没有人敢疏忽大意,且任它花自飘零水自流。
自接到耶律剌歌失踪的消息,荣安就下令封锁,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爱女心切的辽王勃然大怒,点齐兵马就向帝国西部边陲杀将而来。
两面受敌,大明江山岌岌可危……
所谓攘外必先安内,宣仁帝御驾亲征,荣安大长公主临危奉命,驸马苏歆留京监国,这一战,兵寝星芒尽,战得月轮空!
是夜,讨燕大军整装待发,公主府内,大长公主亲自研磨,提笔,就等那人开口。
苏子陵浅笑,眼睛看不见,心却澄明。
“殿下,好了吗?”
“嗯。”
荣安颔首。
这一晚,注定要彪炳史册,名震后世的讨燕檄文就在今夜落笔定稿。
苏子陵再也写不出那般清逸出尘的字迹,荣安能。
论书法造诣,荣安不比她低分毫,或许就是如此,她妻妻二人才因缘际会。
都是才华横溢的人啊。
苏子陵微微沉吟。
“伪王李肇者,太/祖之子,今上之叔,天潢贵胄,位极人臣。”
荣安一一写下,她抬头看看苏子陵,又抿了抿唇,轻声打断:
“夫君,过来。”
苏子陵侧头,虽不解,却仍柱着竹杖走过去。
荣安搁了笔,一手把苏子陵揽在她腿上,苏子陵只好搂了荣安脖颈稳住身形,一时间,面上燥热难当。
殿下这是……
苏子陵脸颊微红。
荣安也怔了怔,原来只是想将夫君拉入怀中,不曾想她是这般反应。
此刻,瘦瘦高高的苏子陵窝在荣安怀里甚是小鸟依人,女子的羞忸一览无余。
荣安凝眸,突然就想看夫君换上女装是何等模样,夫君可实在是个娇弱的女子。
虽说文可安/邦定国,这武嘛是不如荣安的,清冷的夫君露出这幅神色,真是罕见。
荣安眼波流转,狡黠之色一闪而逝,她靠近苏子陵耳垂,轻轻呼了一口气,感受到苏子陵身子一颤,公主殿下忍笑忍得极辛苦。
孰不知最后吃亏的到底还是自己。
苏子陵一阵悸动,她眼下奈何不了荣安,正事要紧,儿女私情可暂且放下,妻妻之间也不是非要争个朝朝暮暮。
一声轻叹,某驸马认输,软语道:
“殿下……还在写檄文呢。”
荣安轻哼,总是夫君折腾我,如今我也折腾折腾夫君。
真不知道心怀天下的公主殿下怎会变成这个样子。
两人调整了坐姿,荣安就叫苏子陵执了笔,荣安握着她的手,又缓缓续写檄文。
“……性实豺豹,居心叵测,不循君臣之礼,不惜叔侄之谊……”
檄文一气呵成,洋洋洒洒写完时天色已经暗沉了,苏子陵没有立即从荣安腿上下来,只捏着笔沉默。
这样的气氛谁也不愿先打破,暧昧与温馨无声流转。
苏子陵和荣安都明白,今夜之后,讨燕大军拔寨北进,就是生死未卜的离别。
荣安不能保证自己能在燕王的兵锋下安然无恙,苏子陵不能保证她能把上京守得固若金汤。
苏子陵卷入这场是非漩涡,是为了荣安,既然是为了荣安,就心甘情愿。
爱情从来不讲道理。
她何尝不期待和荣安过那相濡以沫的小日子,可以小葱拌豆腐,可以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如果只为了她一己之私,就扼杀了荣安的责任和理想,苏子陵又有什么资格说她爱荣安?
苏子陵想得通透。
荣安又何尝不是?
她对枕边人终究有所亏欠,因为她首先选择了大明,她想留住无限江山,也想留住知己红颜。
世间安得双全法。
遇见苏子陵,遇见这个包容自己理想信念,愿意与自己携手共进的人,真好。
荣安眼角微润。
这人始终是“殿下去吧,我在”的态度。
从始至终,始终不渝。
如果非要分出个谁将就对方多一点,还是苏子陵。
最终,苏子陵开口,打破了无声沉默:
“从未见过殿下披坚执锐的样子,殿下,可能给我瞧瞧?”
苏子陵说得缓,说得荣安心渐渐疼。
你已目不能视,我如何给你看?
荣安眼角微红,轻轻“嗯”了一声,扶着苏子陵从自己身上起来。
过了一会儿,荣安就换上盔甲,绝没人想到看似羸弱的大长公主会有这般英姿飒爽的一面。
那战衣经由御制,防护而不失轻盈,穿在荣安身上恰好,就越发衬得这个女人风华绝代。
将军风采和大长公主的气质完美柔和在一起,几缕发丝轻巧下垂,少了平日的端庄,多了些肆意不拘。
荣安牵了苏子陵的手放在自己肩头,冰冷的触感就从指尖传来,苏子陵低笑,轻轻抚过盔甲的每一寸。
仿佛这样温柔抚摸,就像看见了殿下的模样。
苏子陵怅然若失。
不能再“见着”殿下,应该是此生最大的遗憾了。
她站起身来,环住荣安的腰,她比荣安要高了很多,弯下腰,她把脑袋放在荣安肩头。
“殿下出征了,可要小心,我前几日叫人默了些风水阵法,殿下要带上。”
“嗯。”
“殿下的衣物我叫绿湖收拾妥当了,驸马府的侍卫还是跟着殿下,我留守上京,大抵也用不着。”
“嗯。”
“殿下比不得常年征战沙场的将军,不到万不得已,殿下可不要以身涉险。”
“嗯。”
苏子陵犹豫了一下,又轻声道:
“我不跟着殿下,殿下可别看上什么不三不四的人。”
荣安抿嘴,浅笑,也环住了苏子陵。
“荣安只看上夫君这么个生生世世的人。”
苏子陵:……
殿下越来越攻了怎么办。
她脸上浮现出几丝无奈来。
“后日,我就不送殿下了。”
荣安闷闷地“嗯”了一声,突然有些不开心。
其实她是想夫君“目送”她离开的,这样对夫君来说或多或少有些残忍,被心上人送的滋味始终像吃了蜜饯一样甜。
苏子陵当然瞧出了荣安的小小情绪,只是她怕,她怕殿下还未翻身上马,她就想叫殿下不要走。
她还怕她的眼泪会不着边际地肆意流淌。
“夫君靠够了吗?”
“那该我靠靠夫君。”
说完,荣安就把苏子陵的脑袋抬起来,自己又窝在苏子陵肩窝处。
苏子陵:……
嘴角再上扬时,竟全然是温柔。
要是相互依偎着取暖,就不觉得这个世界冷。
殿下是多么七窍玲珑的女子啊。
可是懂了我这片刻脆弱?
左右不过是害怕失去你,你可要小心。
喜欢赌书泼茶GL请大家收藏:(m.265xs.com)赌书泼茶GL265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