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没对他一见钟情，是因为他不愿意我对他一见钟情？”姬青觉得有些荒谬。
“正是如此，他本身并不是个总爱笑的人，这笑，确实是他从司空显身上学来的。”
“我有点乱，所以说，他并不是为了讨我喜欢，才学人笑的吗？”姬青说道，他有些不懂，不懂真一子到底想干什么，对自己究竟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真一子之前不还说，因为司空招人喜欢，才学的人的笑吗？这都是些什么跟什么啊。
“你对这般笑意，最不易起防备，却不是那么喜欢。”“姬青”说着，微小地哆嗦了一下，又很好地掩饰了过去，“他以前，对世上的其他人总是冷冷清清的，独独对我笑。笑得没那么多，眼神却最是温柔，好像把一颗心都掏给了我，可就这样，我还不知足。
后来我伤了他，他便成了现在的模样。”
“可我还是喜欢上了他。”姬青接话道，他心里有些难受又不知为何难受。
“可你还不够喜欢他。”“姬青”亦道，“在毁灭的世界与我相拥，在天地的一角看风花雪月四时景……这些都是我曾经想要的，他都一一补齐了。他心里念着我，又恨我，这便是他的矛盾了。
他想我喜欢他，又觉得这喜欢如此痛苦。
我虽不知他给我们布了怎样的局，但是看他现在这样子，定是已经达到了他想要的目的了。我原本不想同你说这么多的，你知道的越少越好，可现在不得不说了。你若还愿意装下去，那他说不定也会陪你装下去。”
“这未必吧。”姬青冷静又干涩地答道。
“何不试试呢？我们没有什么时间了，能多一日多一刻多一瞬，同他在一起，亦是好的。”“姬青”说罢，亲了亲真一子的脸颊道，“你去书阁里看看罢，让我同他待一会儿。他这样子，我若不出手，也不知要到猴年马月，才能醒来了。”
姬青乍听了许多事情，觉得自己也需要理一理，便点头称好，走出洞府前又转回头来问，“天人五衰。”
“姬青”听到这话，藏在布料之中的手指蓦地紧了，面上却是前所未有的镇定。
“他应当不是吧？”
“你竟还记得这些。”“姬青”笑笑，“这伤棘手，过些时日，自己便能好了。”
姬青看着没有丝毫破绽的“姬青”，那是不知道多少年以后的自己，道行高深，说起谎来是一套一套的面不改色，他看着自己许久以后说，“你再发一次誓如何？”
“姬青”照着先前的样子发了个誓，说自己方才所说的话，大半是真的。
发完誓以后，两人果真俱无伤痕，姬青这才放心离开。
离开之前“姬青”对着他道，“万事万物皆在道中，你要听道，悟道，这般才能窥见这俗世凡景之后一切的来源与真谛。”
到了书阁之中，姬青才缓缓反应过来，他每次忽悠人的时候总爱讲些有的没的，先把人说晕了，再半真半假地说事儿。
这“姬青”方才同他谈话不正是如此吗？虽是后来发了誓，可这话里有多少讲的是大道法则这些没用的东西。
果真是姜还是老的辣，现下的他比不上活了更久的他。
可这没关系，哪怕是深处迷雾之中，也没关系。
“姬青”确实说服了他，他要待在真一子身边。
“姬青”说的对，他不知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可真一子怕是真的把戏演到了头，不愿再与他纠缠了。
他不想这样，姬青走进塔中，他想，他果真还是喜欢真一子的，想和这个把他骗得团团转现在又想放弃他的人在一起，再多待一些时日。
这些时日，又最好能望不到头。
也不知是何时生的情愫，真像是入了情劫。
最初还算计几分，几番争辩下来下的竟是这番决心。
他想不通，他想他真是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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