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殊俯下身子,一把夺过那一沓子信纸,“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管这个!”
再与迟苏对视时,发现迟苏胀红的双眼盛满了泪水,他缓缓道:“我已经失去了我爹,我不能再失去你们了。”
祁殊顿了一下,随后压低了声音道:“对不起。”
九年以来,这是头一次祁殊对迟苏道歉。
迟苏不知为何怒而骂道:“关你什么事!你别把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
一边的祁玙问道:“你觉得是周庆义做的?”
迟苏撑着腿站起身,“除了他,我想不出第二个仇家。”
思量片刻,祁玙再问:“迟相是最分得清立场的,应该不是无故触犯周庆义才被害的吧。”
“没错。”迟苏看向祁玙。
祁玙走到卧榻前,欲寻死因,“你找到伤口了吗?”
迟苏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答道:“还没来得及。”
“不介意我冒犯吧?”
“你看吧。”
掀起裤腿和衣袖皆无反常,再扒开衣襟时,衣服夹层中落下一根如头发丝般的银针,捏起后细细查看。
“蝶翅。”
闻声,迟苏一个跨步上前,捏起银针细看,随后便皱起了眉头,“果然,他就是冲你们来的。”
说完,迟苏便将银针扔进了火盆里。
祁玙看着迟尉的胸膛,乌青一片。叹了口气后道:“中毒。”
祁殊也走上前看了一眼,随即道:“周庆义若真的要陷害我们,没了这根银针,也还有千万种方法。”
迟苏道:“我该怎么做?”
两人对视一眼,祁玙正色道:“逃。”
“什么?”迟苏有些怀疑自己听到的字眼,再次问道:“你刚说什么?”
身侧的祁殊解释道:“他害了迟相,要么是陷害我们二人蓄意毒杀忠臣,要么是栽赃迟相与我们勾结反叛。”
“可我为什么要跑,这不是不打自招吗?”
祁殊笑道:“你说得对。若他只冲我们来,你出去暂时避一避,旁人也权当你伤心过度。可若是周庆义陷害我们不成,就会拖着迟府一起下水,迟相身死,只能凭他一张口乱说。我们会安排人带你离开,等我们处理好……”
“不行!我不同意!”迟苏看着躺着的迟尉道:“我爹一定不想看到他的儿子只会逃跑。”
“迟苏,牢狱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况且你身体薄弱,扛不住的。”
迟苏定定地站在原地,“我绝不离开。”
“你听我说……”
屋外传来一声接着一声的高呼:“周帝!”
祁殊生生止住了要说的话,瞥了一眼迟苏道:“待会儿你什么也别说,交给我和祁玙。”
吕公公上前叩门,声音尖细,“殊公,二公子,周帝在此。”
话音刚落,祁殊便开了门。
周庆义往里看了一眼,满脸担忧道:“今日早朝见迟相未来,朕以为是迟相病了没来得及通报。谁知刚下早朝,就听到这消息,朕实在痛心,所以晚来一步。”
祁殊道:“劳烦一国之帝踏足此地。”
语带锋芒。
“可查出些什么端倪了吗?”
“还未。”
听罢,周庆义下颌一抬,示意道:“让朕进去看看。”
此时祁玙上前,挡住另一扇门,道:“屋内烟灰纷飞,闷热难耐,周帝还是不要进来的好。”
身后不远处的迟苏隐在烟雾中,模样瞧不真切,可他的声音却是听得清楚。
“朝臣薨逝,帝王亲临,这是乱了纲纪,扰乱民生之事。周帝的一番心意叫人代传便可,不该亲自来的。”
这话说的没错,帝王出宫,亲自悼念,不仅乱了君臣礼仪,还会让民间躁动。
一时间,没人出面回怼。连祁殊心底都暗暗叫好,忽感迟苏变得咄咄逼人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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