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族族长很快换好了裤子，他回来的时候怀里的狐狸已经不在了。他颠着步子跑到荀宁身边，想要拉住他的手往石洞里走。
“我的腿……”荀宁被忽然一拉，小腿被扯痛了一下。
“对不起。”
“没事……”荀宁咧着嘴喘气，“族长带路就行，我自己划着轮椅，跟得上。”
族长点点头，就走进了石洞。
对于闭关的石洞，荀宁也很好奇，他也看过不少武侠剧，对闭关修炼的地方多少有些自己的想象。但想象终究是想象，洞内的样子和他想得完全不一样。
这是一个细长而狭窄的石洞，荀宁划着轮椅进去的时候，两边的轮子时不时会碰到石壁，大概四五米的样子，荀宁就来到了洞的中心。中心好像是一个被挖空的倒漏斗形状，顶部离自己非常远，隐匿在漆黑中看不见。地面直径不过两三米的样子，荀宁坐在轮椅上，怎么看都觉得脑袋要磕到墙壁了。向内倾斜的石壁上挖出了两个半人大的**，一个铺着一层薄毯，一个则放着一根头绳和一朵白花。
族长没有变成狐狸，而是借着轮椅扶手一个用力翻上了那个铺着薄毯的洞，坐在了边缘。
“我叫黄书琅。”族长说。他双手撑着边缘，晃着小脚丫子。
黄鼠狼？这个狐族怎么回事？
黄书琅看荀宁一脸奇怪的表情，不禁问道：“怎么了？”
“没事……”
“我是一位上仙座下的弟子，修炼成人形的时候，上仙亲自给我赐的名字。”黄书琅说着，好像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当时我还不乐意呢。”
“这个上仙……”想法挺别致。
“你找我什么事？”
“哦，是这样。来接你的应该是一个叫做顾雨洺的天师，我是他的助理。我和他来的时候，他在一个狐族的老板娘的旅馆……客栈里面被一个女人给抓走了。”
黄书琅想了想，没有说话。
“能帮我找到他吗？”荀宁试探道。
“他有没有留给你什么东西？”黄书琅问。
荀宁不直觉想要伸手，却想起红绳已经被烧掉了，不由地苦笑。
“什么都没留下吗？”
“没……”荀宁想到了那些一直被遗忘在裤子口袋里的黄符，他赶紧掏了掏裤兜。
荀宁把摸到的黄符一股脑全拿了出来，那些纸已经皱得不成样子，有两张已经破掉了。
“顾雨洺给我的，之前急着找他，换衣服的时候就没有叠好，直接塞兜里了。有点破，没关系吧？”荀宁有些担心。
“没事。”黄书琅豪不在意，却在拿到黄符地瞬间把他们甩到了地上，那感觉就好像是被什么东西一下子烫到了。
黄书琅皱着眉头，问道：“你不是说顾雨洺是个天师吗？”
荀宁猜到了这句疑问的缘由，只能解释道：“他本身是鬼，因为留在人间，才做天师的。”
“留在人间？”黄书琅发出了疑问，“一个鬼为什么留在人间？”
荀宁说不出来，他从来都没有问过，顾雨洺也从来没有告诉他。
“鬼都有阴气，但这个符纸上有这么厉害的不祥之气，绝对不是普通的鬼。即使是厉鬼、怨鬼、煞鬼，也只是有一种气息，这上面却残留了这么多怨煞……”黄书琅阴沉这脸说道。
荀宁本能地想为顾雨洺辩解，他不喜欢听对方那种把顾雨洺当成坏蛋的语气，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他很强，暂时不会有事的。”黄书琅忽然说道。
“为什么是暂时？会发生什么事情吗？”
“我其实早就可以离开了，我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出关，就是因为还有最后的责任要担。”黄书琅道，“这个地方的劫要到了，到时候风水格局会完全倒转，大量的厉鬼冤魂都会跑出来……还会有很多妖怪过来掺一脚。”
“那会怎么样，顾雨洺会不会……”
“你一直找不到他，他也没有来找你，说明这些东西已经对他产生影响了，他的力量很强，却并不完全是同一种力量，像这样子的情况，很有可能会控制不住自己。”
“就像不同武功的真气在一个人体内会弄死人一样？”荀宁问。
“差不多吧……你怎么知道这个，这么多年了，凡人还没放弃修炼武功吗？”黄书琅非常不满的样子。
“不是……”他只是从电视剧里看来的。
“你不要着急，现在当务之急是躲过这次劫，只要躲过了，山水就会恢复往常，那些厉鬼冤魂也不会对他有影响了，如果躲不过……”黄书琅叹了口气。
“那……我有什么能帮忙的吗？”荀宁问，“如果能帮忙，我一定不会推脱的，不过相对的，你一定要向我保证，能够让顾雨洺平平安安地回来。”
黄书琅低头看着轮椅上荀宁的样子，好一会，他才点点头道：“可以，我保证。”
“那接下来……”
“我要先去一个地方，狐族的事情黄岐会管的——就是那个穿白衣服的，你实在是要帮忙的话……就和我去个地方。”
“好，可是我的腿……”荀宁忽然有些后悔，如果当时能够再冷静一点，可能也不会把腿一下子摔成这样。
“我要让她看看我的样子，你记得和她说说人间现在的样子啊，要说得好一点。”黄书琅说着，眼里满是按捺不住的喜悦。
荀宁虽然不明白，但还是点点头：“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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