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幸福回来就要毁灭千万样幸福，这就是所谓平衡？更何况，如此尴尬的幸福，又与我何干？
我依然是丁晓丽，你却再不是阿阳。
“你没事吧？怎么回事呀？要不要去医院？”刘扬从没见过我这副嘴脸，莫名中明显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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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了可能会比较好。”肺腑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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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扬呆在一边。
“活着有什么意义呢？不过是多余，太多余了……”逐渐控制不住声线，颤抖起来。
“怎么会？别这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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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一个人，特别爱。好多年前我们住在这里。我最最美好的时光，幸福的日子好像永远都不会结束。那是个女孩子。”
唯一敢做的，无非是在半昏状态下信口开河。尽力回避却又挥之不去的过去，当疯话傻话讲，会不会来得比较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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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她离开我，嫁给有钱人。我一人守到现在。我又遇见她了，她离了婚还背了一身的债，我结婚卖房都是为了帮她……上次来宿舍的那个女人，也是我借钱的对象。我已经借了所有人，想了所有办法，却事事不顺……她肯定会再次远离我，早知这样，何必再重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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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不顾地诉说来龙去脉，有一个似懂非懂的听众也好过对墙自语。
其实我的经历，说到底不过是一段俗到不能再俗的肥皂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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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她现在……还爱你吗？”刘扬没有常人的惊讶，反而镇定发问。
哑口无言。
“我还爱她。”沉默半晌，所问非答。
“她不爱你了，是吗？”刘扬眼中几乎有悲悯的影子，“或者，她回来找你只是因为利用你？”
“不、不……”与其说这不可能，其实是自己根本不愿承认，“她有很多难处，也许……她也是想着我的。”曾几何时，小弟这样说过，我却恨铁不成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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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她这样值得吗？”她的每个问句都深入本质。
“值得？”无力地摇着头。从阿阳重回我生活中的那刻开始，所谓平衡就瞬间烟消云散，“人生不过短短数十年，我不想再有遗憾，况且如果我努力争取可能真会达到……”
“可你达不到，却不能潇洒地说一句‘无能为力’？”
这个深夜，一碗姜汤一盏台灯一床温暖，我却被刘扬丢过来的连串质问弄到大脑混乱。也许并非她水准奇高，而是我长期以来自欺欺人的托辞实在千疮百孔，不堪一击。
压抑的挫败感与寒风中的贮立导致我当晚高烧不退，送到医院时已糊涂到人事难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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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阳……阿阳。”恍惚间这样叫着。
“我在这里，丁师傅！没事，我们到医院了。”看不清是谁，但这个声音我认得，不是那个人……
几天间都是刘扬在医院照顾，像我曾经照顾她那样。
经过治疗症状很快消退，只是以我如今的心态和几乎求死的糟糕状况，还是全身无力毫无食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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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耗着吧，人迟早要死。”我住院期间常念叨，属于最不受医生及病友待见的人物。
许是靠得太近反而不大注意，许是看在我病入膏肓的份儿上，刘扬的照顾可谓体贴入微。她似乎厨艺了得，也不知哪里学来的，煲汤尤其厉害。
黄昏时分，暮色低垂，我半靠在床头望向窗外，刘扬从保温壶里盛出一碗汤，舀起还要用嘴小心吹吹，温度合适才送到面前。此情此景，恍惚间入口的汤汁也有阿阳的味道。
能令我念念不忘的，只剩这个名字了。来源长佩文学网（https://www.gongzicp.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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