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柔,连夜赶路你害怕吗?”客栈出来乔大叔问温柔,“我和你大娘都是连夜赶路的,这样走到太原府也要五天五夜。我们的野菜差不多要扔掉一半多。”
这么远?
“不怕的,乔大叔,有近路走吗?”路上走五天五夜,她的刺老芽都是新摘的,水分多,还好麻袋透风,可也娇嫩经不起折腾。
“大路安全,小径路小,晚上更危险,有我们也不敢走,从这里转到户县,再走两天就能到太原府。”
“叔,那还是走大路。”
乔大娘听着爷俩商量,窝在马车头没出声。
连夜赶路五天的路,灰头土脸的温柔跟在乔大叔身后给了城门守卫10文钱的入城费,连看一眼古代恢弘古建筑太原府城楼的心思都没有,只着急将手里的野菜能全部卖掉。
“温柔打起精神来,发财的机会到了,你怎么无精打采的了。”并排牵马走着的乔大娘活力四射与她说。心里却道:以后出门可以带着温柔来,这孩子虽小可吃苦耐劳,一路上又懂眼色,烧水捡柴买饭让他们夫妻省了不少事,是把子助力。
“哦,好。”温柔揉了揉肿了的眼睛,强打精神。
乔大娘先敲开一个小户人家的门,出来一个胡子大叔,胡子大叔验完货,又带着他们到一个大院子里等着,这时候出来一个年轻的管事,再次查看了野菜。
又领着他们到另外一个仓库似的地方,让等着,出来一个中年管事,一斤给三十文。
乔大娘嫌便宜,与他开始讲价,温柔昏昏欲睡听着。
两个人讨价还价,最后管事八十文一斤要了货,出来一群仆妇卸货,当场就将野菜倒出来挑拣。
温柔接了乔大娘给的六十四两银子,跟着她走的时候,见她们选了最嫩水灵的心儿,其他的弃之不用,像这种挑法一斤菜最多能挑出二两上等的。
三个人找了家最普通的客栈,睡了一早上,下午乔大叔说采购些货,明天早上就回去。
温柔想跟着去看看,自己也采购一下货回去卖,又怕乔大叔觉得跟他抢生意,就说:“大娘大叔,我准备去牙行去买几个下人,我们家弟弟妹妹太小,我要做生意没有人手。”
“哦,那你去吧。我们分开走,这样省时间。”乔大娘欲言又止,乔大叔先开了口。“官府的牙行在这条街的中间,你看到府衙,再往旁边走不远就能看见,要买人就买官牙的,有些私牙,你们不知道来路,会给家里带来灾祸。”
“多谢大叔。”温柔转身便走。
乔大娘看她消瘦背脊,打了乔大叔一巴掌,扭头往另外一条巷道而来。
“我知道你心善,可也得有个尽头,温柔聪明能干,要她知道了我们进货的地方,以后只怕在万家镇就没有你我可做的生意了。”乔大叔安慰妻子。
乔大娘却不相信他的话,温柔是能干的,可她没那么大的本事包揽了万家镇的生意。
乔大叔摇了摇头,知道妻子不相信,也不说了,等到时候看吧。
温柔在庄严的府衙略微停留,看它就像是在仿造的古城景点转悠,也没多少意思。
老王正枕着胳膊打盹,他这份儿工是得了当衙役的妹夫的提携,府里大户人家都有专门的官牙买进仆妇婢女,犯了事送到这里的基本与富贵无望,大户也瞧不上,十天半个月卖出去一个,或者转手卖给相熟的人牙,才能腾点地方接收新人。
这三天就没开张,后院关得那些下人,刚刚进来还摆架子信誓旦旦说主子会来赎人,他就领着人小心伺候两天,等约定的时间没人来,那些人比他还绝望,行尸走肉一样不吵不闹,看着都吓人得很。
“老爷,我想买几个下人,这里有吗?”听着一个清脆的女声,老王摇晃着脑袋,心里还想着这么个小丫头哪家的,来找他的晦气。
“老爷,我想买人。”见他不搭理自己,温柔又问了一遍。
老王懒洋洋掀开眼皮,看了面前这个小丫头一眼,她穿着一身对襟短打,黑裤子,头发扎在脑后,小脸儿带笑,倒是俊得很,杏眼会说话一样。
像个远行的客商。
老王摇头,她还是太小了,不甚像。
又不像穷人家养出来的,莫不是城里大户小姐又流行扮穷人了?
“小姐,你要买什么样的人?”老王瞬时打起精神,拿出登记名册,准备帮忙找。
“买三个壮汉,一个识字的管事,两个大户人家犯事的婆子,年纪三十多岁最好。”
“好,保您满意。”看看,这肯定是谁家小姐闲极无聊来玩,就算不是,这买卖也划得来做。
老王一边想着一边将小姑娘领进门。
当然,后院也不都是乖巧的,有那不服管教的盛京发卖过来的大户公子就很讨厌,每天吃三十鞭子,他也能狼崽子一样整夜整夜的闹腾,惹恼了上封,就给找一个铁笼子关起来了,前半年盛京的杨家触怒圣颜,三族被诛,旁系虽然逃过一劫,可死罪可逃活罪难饶,即便被良民买去,也要九代为奴。
“小姐,我这里有富商乔大山家送来的一个厨房叫宋佳的婆子,另有一个大人家送来的颜婆子,还有山西晋家送的五个犯事的家仆,一个做饭婆子。我带你去看。”
“多谢您!不知道多少钱,太贵,我就不买了。”
温柔一听是富商家的婆子立刻就上心了,富商在这个世界只有钱,做不得官,那就只有穷凶极恶的享受口腹之欲了,那婆子做饭肯定好吃。
“十两银子,我可以给你便宜到八两银子一个人。这些弃子,通常不会再有主家来买,最后都分散到穷乡僻壤各村各户去了。价钱一点都不贵的,再贵,那些穷人也买不起,而他们的主子也不会让他们有机会到好人家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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