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傻这种事,习惯了就不太难。
比如纪宁现在必须被动地装傻:“这是什么?”
冯辰枢老实交代:“这是皇兄命我寻的奇药,也就是……菽城那帮人在夺的那棵草。”
多亏他没有喂自己吃这个,纪宁点头:“我醒得好,给你省点。”
“宝物哪里寻得完,还是你要紧。”冯辰枢兀自肉麻起来。
纪宁的内心飘着许多六:拿来骗紫气帮的野草,骗到皇上头上不说,还拐了个愿意给自己花钱的二傻子。
二傻子再次摸他的额头:“烧退了就好了。”
松萝端着水盆子从外面进来,方才这两个人一个怒吼一个吃惊,把他从梦里吵起来,他像老妈子似的打了三次洗脸水,又逐个去查看自家王爷和王爷的心上人。
他右手放在王爷额前,滚烫。左手伸到纪宁头顶,也是滚烫。
“你摸得出个鬼。”他把冯辰枢从纪宁身边拖开。
松萝对纪宁很是不客气,瞪着纪宁说:“你俩不要坐在一处,你发烧过给他,他又过给你,哪里就能好了呢。”
纪宁目瞪口呆,自己是外伤导致的发烧,这也会传染吗。
古代人显然缺乏这方面的知识,他没打算争辩,默默地躺平,装作一具尸体,待松萝放松警惕,就作势要扑冯辰枢。
门上“扣扣”两声,一个娇小的姑娘提着匣子推门,正看见纪宁从床上一跃而起。
小姑娘比桌子高不了多少,头顶两个髻,纪宁看见她,就有点想吃拉面。
她像是没料到纪宁正醒着,怯怯地在门口止步,眼睛停在纪宁身上。
此人长得十分投机,怎么好看怎么长。
冯辰枢第一次见他,也是这般眼直。但他自己看了够本,却不太愿意别人打量纪宁,出声打断小姑娘的目光。
“这位是钟家小姐,钟逸乐。”他介绍起来。
先前听说是一名钟大夫救了自己,原来是个可爱的女孩子,纪宁三步两步贴到钟逸乐脸前,大呼恩人。
前几日他只是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钟逸乐来了几次,偷偷地瞧过。他长得精致,病中的苍白把他衬得出尘脱俗。
哪能料到这位画中仙,醒了以后是这幅阵仗,钟逸乐连连后退:“不,不是我。”
纪宁把脸贴得更近了,疑惑地抬眼。
小姑娘一手捂着嘴,把匣子挡在身前,企图拉开与纪宁之间的距离:“钟大夫是我爹!”
“你别吓唬她。”尽管这么说,冯辰枢只在旁边动嘴皮子,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动作。
松萝挺身而出,接过钟逸乐手上的匣子。
揭开覆在上面的盖,下面是一层温热的湿布,再打开,是两个圆圆的小盅,浓厚的药气从炖盅边缘渗出来。
“你睡着的这些日子,钟小姐每天来给你送药,”冯辰枢乐得担当旁白:“应该谢谢她。”
纪宁眼睛里闪着星,再次逼近钟逸乐,惊得她在小小客房里再次跑起来,左脚踩上右脚。
“辰哥哥……”钟逸乐一张苦瓜脸对着冯辰枢,好像是怪他把纪宁逗得更凶了。
纪宁闹了一会,在桌子旁边坐下,问是不是该吃药了。
钟逸乐不敢走过来,远着他说:“先喝那碗黑的,再喝那碗清的。”
他伸手把两个瓷盅盖子都掀开,像爆破了两颗药味炸弹,熏了个满屋。果真是颜色不同的汤药,闻起来一样刺鼻。他捧着这两碗苦臭,觉得如果有火星子,应该会顺着这气味烧起来。
他想问这药真的是人喝的?室内其余三个人不为所动,只把脸朝着他。冯辰枢前几日给纪宁喂药,被熏得入了味,今天只想看纪宁自己喝。
他捏着鼻子喝第一碗,这药苦中带着辣,辣里面还带点臭,难喝的简直要上税。
他闻闻另一帖药,刺鼻之味有过之而无不及。他喘着气趴在桌面,喝第二碗之前,必须休息一下,以防被这药直接带走。
钟逸乐小步凑上来,拉开匣子的隔层,下面另有一条帕子盖着,揭开是个玉盅。
纪宁大惊:“怎么还有?”
“这是辰哥哥的。”小姑娘把玉盅捧出来,冯辰枢在纪宁旁边坐了。
“啊哈。”不止自己一个人受罪,纪宁心里平衡,等着看小王爷被毒害。
冯辰枢浅浅舀了一勺,先试温度,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纪宁心生疑惑,怕是没尝出味道来。
眼见着小王爷把面前的药,一勺一勺地往嘴里舀,玉盅见底,也看不出他脸上有一个苦字。
这小子这么能忍?反过来一想,看他的样子,倒不像在忍耐的样子。
纪宁去夺他的盅:“给我尝一口。”
冯辰枢把盅拿回来:“要什么没给你?偏生要别人的药。”
纪宁趁着对方拿盅的当儿,又去夺他的匙子。这回让他得了手,冯辰枢护得住碗,护不住勺,眼睁睁地看着纪宁伸出舌头。
在他的匙羹上,呲溜一舔。
这一舌头好比舔在冯辰枢脸上,臊得他从脖子根红到了耳朵尖。
“甜的?”纪宁像是不甘心,又像是不相信,巴巴儿又舔了一下那柄玉匙。
匙子上残留的甜味舔不到第二下,嘴里又泛起那股又苦又辣的药。
“都是发烧,他怎么是甜的?”他面朝钟逸乐。
钟逸乐没见过吃药还挑口味的,回答起来就没好气:“谁还给你特意选难吃的不成?纪公子体内有外人的真气,长久会亏损身体,我爹开了辛辣的药,把那两道内力激出来才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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