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她带出来的面具依旧是出自诗先生的设计，磨砂材质的用料被涂抹上瓷白的底色，摸上去的触感让妮科斯谓叹，仿佛工艺品一般的做工。
面具仍是眼部镂空的设计，这次在眼部和嘴部用了浓墨重彩，是马戏团小丑的夸张风格。两边镂空的眼睛上各有一道油彩，左半边是上扬的红色，右半边是往下滴落一般的蓝色，两边眼尾处还有仿照扑克牌里“方块”“梅花”设计的黑色图案。下面是弧度夸张的咧开嘴角，鲜红欲滴。画出来的嘴唇下勾出一条笔直黑线，直滑到下巴处，给这幅面具添了点点对称感。妮科斯都能想见到她戴上这幅面具之后，鲜红又邪恶的赫眼与面具上的斑斓相映的视觉效果。那一定是，各类神话中才会出现的，天赋异禀而又扭曲怪异的异兽形象，危险又别具美感。
不论这面具被设计出来的用意，单看它的外表，是那些附庸风雅又叛逆非常的艺术青年都会想去收藏的艺术品。
翻了翻面具，妮科斯发现了反面的一个弹力扣，比划着调整了一番之后，她发现这个面具意外地适合她，也不像外表看起来的那样易碎脆弱，诗先生在制作的时候一定用了什么特别的办法，让磨砂风格的料子有了弹力。在面具下还有贴合脸型的几个减震垫，用来缓冲直接的力道。这样一来，她只要不被按着打然后被百米之外的狙击手一发红王爆头的话，她的面具还是很稳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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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陪彼得吃完酒店的自助餐之后，妮科斯和彼得就坐电梯上到了韦恩酒店的20层。妮科斯把彼得留在座位上之后就跟着学长学姐去做大大小小的准备工作。
这次纽大应韦恩集团的邀请举办的司法讲座，主要目的是通过传播法律知识的途径，起到弘扬正能量和树立韦恩集团的集团形象和社会公信力、影响力的效果。
带队的教授在来之前犹豫了很久，还是加上了在讲座后举行小范围的免费法律咨询的环节。“来都来了。”他说。妮科斯忽然觉得这位接受了韦恩集团利诱的“腐败教授”也不是那么功利愚蠢了，毕竟他们的经费是真的少，来这一趟能赚够足足一个学年的项目经费，那可以养活多少嗷嗷待哺，申请项目的本科生啊。
所以妮科斯和一干法学院的学生们等会还有接受简单咨询的任务，妮科斯瞄了瞄一个学长的手，他在微微发抖。“学长，学长？”妮科斯抬手，轻轻地晃了晃：“学长你很紧张吗？”
那个头发金灿灿，戴着黑框眼镜的学长推了推镜框，嘴唇抿着：“当然，这可是我就读以来第一次有机会自己接受咨询，还是在……这。你不紧张吗？对了，我叫亚当。亚当·布莱恩。”
“妮科斯·赫尔。你可以叫我妮科斯，真要说的话，我也有点紧张。教授给我们发的案例典型看了吗？虽说犯罪案件频发，但是犯罪模式不一定会那么复杂，只要认真作答就好。”
亚当学长下平时应该是个好说话的人，他下意识地点头：“是啊，有时候这座城市需要的不完全是问些问题，然后得到答案，他们……”
他们更多需要的是一个希望，一只干净、整洁、伸来的手。
但是亚当学长并没有直说说来，他望向观众座位，也不敢指点，只是挑了下眉毛：“这次因为是韦恩集团全程赞助的项目，韦恩集团的董事长布鲁斯·韦恩也来了。就在那，等会还要致辞。”
妮科斯默：“你是说那个在打盹的西装先生吗？”
亚当学长撇嘴：“就是他。韦恩的一只家养狗可能都比我们有钱，还能拿他怎么办？只要保证这位韦恩先生不在致辞的时候睡着就行了。再说，韦恩集团其实在以前有过好几次搬离哥谭发展的机会，但韦恩集团世代驻扎哥谭，提供了很多工作岗位，算是为了这座城市中为数不多的正常人谋了福祉。”
妮科斯点头，转头看看不停擦汗的带队教授。等会的讲座会全程直播在韦恩大夏上的电子大屏幕上，被更多人看见，谁都不能保证那些注视着讲座的目光背后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有救的，没救的。
这会妮科斯才注意到彼得正好坐在了那位韦恩先生的旁边，此时正问完韦恩先生“要不要吃口香糖？”
浅眠被吵醒的韦恩先生充分保持了自己的彬彬有礼，温和地拒绝了彼得递过来的口香糖。
彼得伸回手把口香糖剥开塞进嘴，一边嚼着一边对韦恩先生嘟囔：“嘿哥们，我一直听说不肯离开哥谭的韦恩集团很蠢很偏执，但是这次我们学校和集团联合办的讲座还算酷，是吧？是吧是吧是吧？”
年轻有为的韦恩先生对彼得露出一个笑容，扯起昂贵的领带揉揉眼睛：“是的，很酷。”妮科斯笑出了声。
韦恩先生被搅没了睡意，笑弯了眼睛，一副花花公子的悠哉派头。室内开着空调，他一手搭在一旁没人座位的椅背上，另一只手单手去解西装外套的扣子。妮科斯站在台前这里，却可以清楚地听见那些精致的小纽扣一颗一颗碰撞崩开的声音，她相信彼得肯定也能。
韦恩先生“风情万种”地解开了外套，朝身后本来没有人的方向一伸手，立马就有年轻的金发女助理弯腰递过来一打文件：“韦恩先生，这季度的报表，数据已经处理过了。”
韦恩先生接过文件，眼神恰如其分地在女助理身上停留了一会：“今天的发型很称你，这个刘海是Kardianna的风格？下次去那里，记得千万记得报我的名字。”他又笑了笑，妮科斯认为他肯定是知道自己笑起来多有吸引力的：“要知道，能参与美貌的诞生，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事。”
确实貌美的金发助理站直，不自然地拈了一下刘海，脸上晕出底妆也挡不住的悸动。她长得好看能力又强，从小到大收到的赞美之辞用50张A4纸才能打印完，可她依旧被几句普普通通的套话拨得小鹿乱撞，高跟鞋好像变成了两根高跷，她有点站不稳。不为什么，只因为那个人是布鲁斯·韦恩。
一旁的彼得在听到“韦恩先生”四个字的时候已经瞪眼闭嘴，安静如鸡。接下来他还围观了一场“韦大恩点秋香”的过程，还没形成完全的三观险些全碎，此时正忙于寻找自己的下巴。
妮科斯一边往各个座位旁发放资料和矿泉水，一边偏过头去，悄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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