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几天时间，摸清了楚云挚的性格，言行举止都能模仿的不差毫分，其实就是时不时说上两句下流话，做一些出格的举动。我虽当天帝当的久了，有些端凝过头，好歹活的时间长，脸皮练的很厚，做起这些也是没什么心理压力的。
况且我也确实没有做出什么实质上的出格行为，最多是用扇子挑挑侍女下巴，摸摸小手什么的。
在宫宴上，我恰如其分地做着这些举动，于应凡坐在我身边，那眼神像要活剐了我。
？什么意思，也没招他啊。
我瞬间反应过来，他在提醒我，皇上还在上面呢。
我一下子正襟危坐，要知道这楚云挚在他皇兄面前可是一直扮演着乖弟弟的角色，怎么会这样轻薄的调戏宫女呢？当然，这样的伪装只是给两边人面子罢了，皇上肯定知道楚云挚做的混账事，不是样样都了解，但绝对不会少。楚云挚也明白皇兄对自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在他面前还是收敛着。
“此为家宴，在座的都是朕的亲眷，大家不必拘礼，各自尽兴便是。”
皇上在上面高高地坐着，一如我在天宫受着底下万人敬仰。
原来从下往上看那人是如此高不可攀，难以亲近。想来那群仙臣看我时的感觉，应同我看这个皇帝时一样。
“云弟为何一直看着朕，是有什么话想同朕说吗？”已迈步向中年的皇帝视线落在我身上，和蔼而不失威仪地一笑。
他叫我云弟时的样子，有点像我的哥哥们叫我景弟时，那种亲近又有些疏离的感觉。
那些，消失在岁月洪流中的哥哥们。
我回过神来，笑了笑说:“许久不见皇兄，甚是想念，想要多看看罢了。”
我都不知道这么油嘴滑舌的话是谁说的，反正我平常的时候是说不出这样的话来的。
对某些傻子哥哥，比如我二哥，我只会让他滚。
皇上说:“云弟这么想朕，不妨留在宫中住上一段时间，不仅与朕能多见面，还能时常探望母妃，况且母妃定也想多看看你。”说着，他看了一眼坐在一边的太后娘娘，太后娘娘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我有一瞬间是动摇的，这住进宫里绝对比在外面好接近巳。但是我想，依照楚云挚的性子大概会更喜欢在宫外自己浪，皇上提出的这个建议，也只是说着意思意思罢了。
我说:“臣弟在宫外野惯了，若是入宫来住恐怕做了什么事触犯宫规，若母妃和皇兄想念臣弟，臣弟多进宫请安便是。”
皇帝微笑不置可否，我举杯向皇上敬酒，一饮而尽。
周围的皇亲国戚都各自吃喝各自的，没有在意这一段无关痛痒的兄弟对话。他们若是想揣测圣意，也不会在此时表现出来，只会在回去之后暗想我是否依旧是皇上宠爱的臣弟。
坐在我旁边的于应凡除了刚入座时和他爹进行过一段激烈的眼神交流，其余时间不是低头吃菜，就是仰首喝酒，偶尔还用奇怪的眼神看我。
他一定是奇怪我为什么不喝酒了。
一般这种高位者在场的宴会，稍微有点阅历的人都不会闷头喝酒，他是不是脑子敲坏了，还是受了什么打击。这可不妙，他等会发起酒疯来怎么办？
我按下他执着酒壶的手，低声道:“你疯了，喝这么多，以为这里是你家啊？”
“什么我家，我早没有家了。”
“说什么胡话，你爹你姐不是好好地在那儿坐着吗，你们于府如日中天着呢。”
于应凡醉眼朦胧地看我，不一会儿就自己趴倒了。
看，喝多了就开始胡说八道了，还好倒得快，不然还不知道会再说些什么。
“云弟，我敬你一杯？”坐在我另一边的也是个王爷，据我所知这个油头粉面的家伙应该是我的五哥，楚云挚看不起他是个宫女生的儿子，平日和他很不对付。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不过表面上的和睦还是要维持的，我端起酒杯回敬他。
刚应付完这边，于应凡那边又有动静了。穿青衣的宫女正放下了菜盘欲抽身离去，于应凡呢呢喃喃地叫着姐姐别走，那宫女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我猜她绝对是被于应凡的外表迷惑了，正想开口让她先下去，突然感到自己按在桌上的手被抓起来一阵揉搓。
？
于应凡喝花了眼，误把我的手当成宫女的手给抓了，让我非常尴尬。
“放开，不放我抽你嘴巴子了啊。”我说着，把自己的手收回来。
于应凡清醒了一瞬，非常膈应地往远处坐了坐，我差点一脚踹过去。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皇上也许是看着殿中规规矩矩的宫舞有些乏味了，见众人也是意兴缺缺的样子，提议道:“这殿中的舞蹈想必众位卿家都看腻了。朕的宫中新纳了一个妃子，舞艺堪称一绝，最近又是排练了一支新舞，不如让她上来献舞一曲，如何？”
这个皇上话很多，所以势必要有人捧场，不然就显得他非常话痨，然而在他谈论自己的妃子的时候，哪个男人捧场就感觉有些不合适了。于是于皇后开口了，“陛下是说柳妃妹妹吧，上次本宫去她宫里，她还瞒着不告诉本宫，说是在排新舞，若是看了便没新意了。陛下，本宫这胃口被足足吊了几日呢，快些让柳妃妹妹上来，给我们看看这舞究竟有多新奇吧。”
我想，一般天界举办的宴会上我都是不说什么话，感觉很不合时宜，很生硬，现在一看，这话多了果然很生硬。
天界的仙臣听我在公共场合说话基本上有两种情形，一种是我下命令，另一种是我骂人，其他的情况还是比较少的。
皇帝让身边的太监去通传柳妃献舞，于应凡此时也算酒醒了一半，支着头等着。
乐师们弹琴的弹琴，击鼓的击鼓，一片欢快的乐声中，穿着桃色舞衣的一群舞女簇拥着一个白衣女子，像彤云般悄无声息地飘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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