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起头难,查案也一样。
余洛斯细阅著晴姐交给他的文件,一时无从下手。他整理了十六位孤儿的指证,那些都是SPS试验开始前离开孤儿院的人,可以保证不曾被恶意删去记忆。
他们有些已经是社会上的成功人士,若是愿意出庭作证,绝必会更叫人信服。
余洛斯又检查了一遍语音记录,心下禁不住一阵郁闷。虽然对不起兄弟姐妹们,但如果有视频证据的话,要把那人入罪定然是板上钉钉的事。
离开宁围区。无故消失半天,智能表里炸开了数十条信息和未接来电,其中一大半都是白荠打来的。短信的内容不外乎是关心他怎么了?去哪儿了?惹你生气了吗?之类的。
余洛斯给他发了一句:“没事。现在回去。”便坐上了回家的公车。
调查的工作在第二天展开,因为是瞒着白荠干的,一举一动他都慎重得像个偷情的负心汉。
这天在白荠眼皮底下消失后,他马不停蹄地找上了受害者的家门。然而,纸上谈兵和落地实操到底还是不能相提并论,余洛斯无可否认,这回侦查是想得过分简单了。
情报是十多年前搜集而来的,时间相隔许久,现下再看难免过时,许多孤儿的住址和电话号码都已变更。千里迢迢摸上家门,结果发现已经搬走,有的;电话号码被提醒已停止使用,多的去了。
当然,也有小部分能够联系得上。
——“嗯?你说什么?”
余洛斯和当上大律师的离院孤儿,在宽敞偌大景观开扬的办公室里问话。
“当年你在孤儿院生活时,受过院长柯威,以及一位男保姆的长期性|侵,对吧?”
大律师挤眉弄眼地讪笑起来:“哈?!我被院长性|侵?哈...哈哈哈哈哈!”
余洛斯拿看傻子的眼神狐疑地打量他,再补充:“你十二年前跟晴姐透露过这一切——你还记得晴姐吗?她在英格莉孤儿院当过保姆。”
大律师一顿:“晴姐?”
“对,她找过你,向你求知孤儿院的真相。”
大律师拧著五官摇头:“对不起,我对你说的事真的完全摸不著头脑,我不知道晴姐是谁,更没有被人强|暴过。”
余洛斯心下失落得很:“或许...你用过SPS?”
大律师脸色一沉:“......用过。”
——无芯片区。
旧楼房的走廊蔓延著霉烂的气味,余洛斯停在资料上标注的房门前,猛拍两下,没有回应。又猛拍两下,还是没人开门。他耳朵凑近门扉,往里边细细静听,隐约能捕捉到一些动静——家里分明是有人的。
他一鼓作气正要放招:连环敲,隔壁房间却适时打开了门。余光瞄到隔壁住户的视线似乎是冲自己而来的,那只手便当即顿住了。
邻居阴沉沉地道:“她是个疯子,不会应门的。”
余洛斯:“那你清楚她的事吗?”
“不清楚。”啪嗒一下,邻居又把自己关起来了。
余洛斯不甘就此作罢,猛拍木门朗声大吼:“我是余警官!关于英格莉孤儿院的事想问你几句!方便开门聊一下吗?”
一片寂静。门锁没有打开的趋向,里面的动静更甚悚然沉寂起来,半响,忽然便传出一阵歇斯底里的嘶喊:“滚!你给我滚!!!”
伴随着什么硬物破碎的声响,余洛斯僵在了原地,惶然失措。隔壁的门霍地又张开了:“我还是第一次见她这么激动。”
言绝,又关上了。
如此这般,其后造访的人大多是这两种类型,就是再温和的,听到要出庭作证,都战战兢兢谢绝了他的请求,似乎是不想把某些陈年往事搬到大众面前,任人宰割,由人八卦,逢人皆说三道四,更不愿对权豪势要螳臂挡车,自讨苦吃。
余洛斯可以理解,但不能接受,于他而言,为了明哲保身而放弃挣扎,不值,太不值了。
如此徒劳无功,便唯有卷土重来,要开拓调查的第一步,如今便只好另辟蹊径。
柯威不会是初犯,也必然会再犯,除却孤儿院的线索,过去,乃至今时今日,说不定都还有其他人受到侵害,但是没有线索,没有方向,要寻找其他受害人几乎不大可能,再者,这类具单一目标的侦查工作,采用钓鱼执法乃是不可行的,是以兜兜转转,还是顿足不前,毫无进展的迹象。
余洛斯心情烦闷,把心一横,既然要另辟蹊径,就干脆把蹊径辟到对岸,柯威既然是个当官的,那手脚不干净就多少都该有点才对罢。有钱人最怕被人查税查账,余洛斯便偏往险中走,管他是哪根尾巴,抓到尾巴便是抓到狐狸,抓到狐狸了,仇便是报了,莉格英也好,白荠也好,便都是消停的时候了。
本着一切好转的心愿,余洛斯决意闯进狐狸窝。
张修哲复工第一天,余洛斯已不遗余力地找上门来:“麻烦你协助调查众议长的账户。”
复工第一天忙得不可开交,张修哲注视他的眼神,都透著一股浓浓的怨忿:“这都哪跟哪?”
“这都是为了剿灭莉格英。”余洛斯亮起真诚的眼眸。
张修哲一脸懵然:“你是想说众议长跟莉格英有关吗?”
余洛斯斩钉截铁:“嗯。”
张修哲咯咯地笑了半响,又蓦地脸色铁青地把他拉进了空无一人的办公室里,压着嗓子说:“你说的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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