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尔认识泽田纲吉的时候,他还是个小不点,小小的一只,睁着一双棕色的大眼睛在他的花园里瞎转悠,见到他的时候还被吓得往后一缩,明明害怕却还是忍不住地偷偷打量他,像只迷路的小白兔。
那段时间奥尔恰好因为净化完了「此世之恶」而苏醒过来,虽然肉体还被埋在冬木的灵脉中,却可以进入自己的小世界打发时间了。
泽田纲吉的出现对他而言完全是意外之喜。
“这、这是哪里?”怯生生地抬头看着站在花丛另一侧的金发男子,之前就被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的泽田纲吉呆呆地看着他。
不为别的,就因为面前的这个人有着一张他迄今为止见过最漂亮的脸。他留着一头金色的长发,还有着一双和故事里的精灵一样的尖耳朵,眼睛是纯粹的翠绿色,脸上还带着轻轻的笑意。他精致的五官再配上一张轮廓优美的脸蛋,笑起来的时候让人感到愉悦和轻松,又觉得自己被他温柔地注视着。
面前的花丛消失了,泽田纲吉被吓了一跳的同时,对方正弯着腰伸出手来。
泽田纲吉迟疑地低头看了看他的手,又抬头看了看他,最后十分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手递给了他。
梦境中的一切都是没有温度的,但那时候泽田纲吉却感觉到了他掌心的温度。
他们在花园中心的木凳上坐下,泽田纲吉总是忍不住地抬眼打量他,他对这里、这个人都充满了好奇,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最后还是奥尔按捺住了逗他的心,他变出一只毛绒绒的兔子放在了他手上,软软的小白兔乖巧地待在泽田纲吉手上,睁着一双红瞳看着他。
“我叫奥尔德里克,这里是我的梦境,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在奥尔的世界里,名字是拥有魔力的,所以真名对于每一个法师而言都是十分重要的存在,他们不会轻易告诉别人。
但奥尔并不在意这些,因为这已经无法束缚他了。
“我叫泽田纲吉……”低着头看着手心里乖乖的小兔子,泽田纲吉一边摸着它柔软的白毛,一边小声说到。“你可以叫我阿纲。”
“阿纲可以叫我奥尔。”看他似乎很喜欢小兔子的样子,奥尔松了一口气。
原谅他这是第一次与这个世界的人类小孩相处,实在想不出什么逗孩子开心的办法,只能依葫芦画瓢地变出一只他记忆中的小兔子来。其实仔细观察就能发现,和正常的兔子相比,这只兔子显然要呆滞得多,它只会偶尔在小孩儿手上动一动,或是蹭一蹭他的手掌心。当然,这对于小孩子来说都是一样的。
“阿纲今年多大了?”见他放松下来和兔子开心地玩了起来,奥尔开口问到。
“……”蹲在地上陪着兔子玩的泽田纲吉有些迟疑,他抬头看着正对他笑着的奥尔,又想到妈妈告诉他的不要和陌生人说话,便假装自己没有听到他的问题,自顾自地和小兔子玩着。
他没有回答自己奥尔也不觉得有什么,小孩子还是要有一点警惕心比较好,能够问出一个名字来已经很不容易了。
奥尔低头看着他,嘴角扬起了一抹笑意。
有时候这座花园里闯入几个陌生人或许也不是什么坏事。
不过相对的,别人闯入了这里,奥尔也会模模糊糊地接受到一些对方的感受或是记忆,不过这些东西都太过杂碎了,再加上阿纲这么一个小孩子也没有什么有趣的记忆,奥尔对此也就兴致缺缺。
但是这么小一个孩子就能够闯入这里他还是觉得挺奇怪的,毕竟他与这个世界的联系十分浅薄,因此与这个世界的人搭建起「桥梁」也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
阿纲没在这里待多久,他的精神还太弱小了,长期待在这里对他而言并不是什么好事情。
不过第二天,他发现自己还是来到了昨天的那个花园。
他不知道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只觉得这里的花很美,兔子很可爱,那个金发的人也十分温柔。
“晚上好,阿纲。”正坐在长椅上翻看着魔法书的奥尔朝他挥了挥手,笑眯眯地看着他,而昨天那只小白兔,也从奥尔脚边蹦到了泽田纲吉面前。
“晚上好……”虽然很好奇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但是被脚边的小白兔吸引了的泽田瞬间抛开了之前的疑问,蹲下来抚摸着软软的小白兔。
小兔子特别乖顺,毕竟是奥尔想象的产物,即便被不知轻重的泽田纲吉弄疼了也不会随便乱叫。
陪着小兔子玩了一会儿,泽田纲吉抱起它走到奥尔旁边坐下,有些好奇地探头看了看他手中的书本,结果却发现自己一个字都不认识,这让他有些失望。
“这不是什么普通的文字,看不懂也是很正常的。”看出了他的失落,奥尔笑着抬手揉了揉他毛茸茸的头发,“阿纲可以给我讲讲你的事吗?”
还在读小学的泽田纲吉眼里的世界还特别简单,虽然他因为太笨而被同学嫌弃,但对他来说世界还是很美好的。
他给奥尔讲的事大多都围绕着他和奈奈妈妈,不过学校的生活很枯燥,他也没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分享给奥尔,这让他更加失落了。
奥尔看着垂着脑袋,心情不太好的样子,忍不住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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