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宵翻了个身又睡着了，这次他没做什么怪梦，再次醒来已经快中午了。
他从床上坐起来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然后又看见了窗外卫呈远忙碌的身影。最近他们都被各种事缠身，但卫呈远总是一有空就着手修整他正在搭建的花园。
周宵哪里知道卫呈远几乎是一夜未睡，他看着男人花丛中结实宽厚的背脊心里一暖，跳下床连鞋子也不穿，就打开门跑了过去。
他扑到卫呈远背上，双手搂住对方的脖颈摇了摇，笑道：“早上好！”
卫呈远手里的花苗被他震得掉了下去，可是他没有立刻去捡，而是将手轻轻覆在周宵搂着自己的手上。仿佛周宵的笑容就是那黑暗之后的阳光，任何时候都能在瞬间治愈他疲惫的心。
“家里没有菜了，等会儿带你出去吃，正好去宠物店把海盗和你的小汤圆接回来。”
“嗯，再顺便去逛逛，定做个鱼缸怎么样？”不等对方回答，周宵又侧头亲了卫呈远一下，“别以为我不知道，虽然这里规模是小了点，但是跟我之前那个被否掉的花园方案很像，你这里，这里，还有那块地方空下来的位置，不就是为了那条‘水族长廊’吗？不过这里地方小，你随便放两个鱼缸我就很开心了。”
虽然卫呈远从未说过，但周宵早就知道对方是为自己辛苦建造的这个花园。
卫呈远扭头捏了捏周宵的鼻子：“少得意，以后叫你这只赖床狗天天早起浇水。”
周宵把脸埋在对方颈间，然后侧身顺势倒进对方怀里，指着旁边的花问道：“这是什么花？”
“鸢尾花。”
“那个呢？”
“金鱼草。”
“还有那个……”好多花周宵都叫不出名字，他撅着嘴想了一下，对着卫呈远笑道，“不如你做本图鉴给我。”
“要求还挺多。”卫呈远用摸过玫瑰花苗的手摸周宵的脸，淡淡的甜香味在两人之间弥漫。
周宵认得这种味道，是卫呈远硬要拿来和自己比较的小白兔玫瑰。卫呈远最开始送了他一盆，现在他几乎种满了一大片，比其他所有的花都要多。
不过周宵没注意到卫呈远几乎将所有常见的花卉品种都种上了，简直就像一个小型的园艺博物馆，唯独除了洋桔梗。凌云颂送给周宵的那盆紫色洋桔梗让他耿耿于怀，虽然他没有扔掉，而是移到了不起眼的角落里，却在心中株连了所有洋桔梗的品种，一律舍弃。
“卫呈远，你对我这么好，”周宵搂住他的脖颈，脸颊上有细碎的阳光，“如果有一天你离开我了，我该怎么办呀？”
卫呈远弯下腰，将周宵轻轻摁在被一簇簇粉白的花海围起来的小径上，沿着对方眉眼的弧度一路吻下去。
“胡说八道。”
第二天早上两人一起出现在公司，已经是俨然的情侣模样。周宵也想通了，与其担心别人怎么看，倒不如大方点。他们没有牵手，也没有刻意拉开距离，周宵一边走进公司大门一边脱下卫呈远的外套还给对方，他总喜欢在车上打瞌睡，卫呈远怕他感冒就将自己的外套盖在他身上。
“明天多穿点，”卫呈远接过外套后说道，“天气慢慢转凉了。”
“知道了。”周宵点点头。
这种自然的交流倒让别人不再好说什么了。不过眼见公司两个优质帅哥坐实内部消化的事实，有一些卫呈远的迷弟迷妹在哀悼，有一些原本就腐眼看人基喜欢暗自组CP的人在庆祝，有的人八卦，有的人漠视，却还没有谁像韩泽这样生气的。
他找了一个理由，将周宵叫去自己的办公室，开门见山地就开始劝分。
“大家都说你俩一起度假去了，我还不信，现在看来是真的了？”
周宵心想我们不是度假是去拍恐怖片，不过明显韩泽在意的点不在这上面，所以他也没有否认。他心里还是认韩泽这个师父的，所以只是看着对方不说话。
韩泽见他这副样子就头疼：“我先声明我尊重每个人的性取向，做我们这一行的‘同志’也不少，但是都很低调，而且不管男女你选择对象都该更谨慎……我就不拐弯抹角了，卫呈远这个人的背景你真的了解吗？我们先不说十年前，我查过他是差不多半年多前才回到本市的，之前在哪里混不知道，但是他一回来就接二连三地发生杀人事件，我就不信警察还没怀疑过他了。”
韩泽的观点倒是别树一帜得让周宵愣了愣，他觉得他这个师父的脑洞简直可以和自己媲美了。要是别人这么说卫呈远他铁定生气，可是韩泽不一样。
周宵沉默了半天，最后说道：“师父，他对我很好。”
韩泽气了：“哪有人会无缘无故对你好，自然是有所图！我就知道你这个孩子总是死心眼，我们都很担心——”
“我们？”周宵不明所以地重复了一句。
韩泽是情急之下说漏了嘴，但是事到如今他觉得也没必要再瞒下去，于是叹了口气说道：“这世上真正紧张你的，是你的亲人。你爸一直很关心你，周宵。”
周宵愣住了，心里莫名升起一种让他很想阻止韩泽继续说下去的本能，似乎他已经预料到对方所要说的话都是自己不愿意听到的。
“我是在美国念硕士学位的时候，在校庆交流会上认识的你爸，他是我的师兄，我们在兴趣爱好上也比较投缘，所以就算我回国了也还一直保持着联系。后来我知道他有一个儿子也回到了国内，碰巧公司招人，我看到你的简历时就立刻联系了你爸，从那时候开始他就托我好好照顾你，只是我没想到，忽然会冒出卫呈远这么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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