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我逃一般地离开沈川的时候，着实没有想到他会这样记恨我，明明不在意我的是他，到头来换着花样儿来折磨我的，也是他。
此刻我们之间隔着不过十几米的距离，我却觉得更远了，他的姿态是骄傲的，他眼底的轻蔑我看得很清楚，脑子里面有个声音在告诉我，如果我就这样走过去，那我的骄傲就全都没了。
我抓紧了衣服，浑身发抖，也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因为生气。
他似乎也不着急，就那么看着我，嘴角带着一抹戏谑的笑，他慢条斯理地开始点烟。
保安大概是觉得我们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也很奇怪，不做声，走开了。
我这样跟沈川僵持了一会儿，看到他拿起手机来，很快我的手机震动了，陌生的号码，不用猜也能想到是谁打过来的，我按下接听。
“喂？”
“烟要完了。”
我愣了一下，听见他又说：“你该知道，我对你没有多少耐心。”
我有些委屈：“明明是你让我等你。”
“是吗......”他悠悠道：“我忘了。”
他明明是故意的。
“我想跟你说苏瑶的事情。”
“想谈，就上车。”
“我不要。”
“呵......”他的声音溶进一丝笑意，“苏丞，你以为你是谁？”
我浑身冷得紧，一股寒气从心底往外冒，怎么也想不好下一句要接什么。
他继续说：“我数三下，自己上车，不然别再找我。”
“三。”
“二。”
我赶紧按掉挂断，几步跑过去，打开了车门。
他熄掉手里的烟，开始打火，我迟疑了一下：“我身上是湿的......”
“上来。”他看也没看我。
我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搓了搓手，车子驶动了，朝着雨幕深处去，我不知道自己这是要去哪里，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迷茫而疲惫地看着前方，他一直也没有理会我。
我没想到终点居然是酒店。
酒店挂正清的门头，大概是正清的产业，沈川驾轻就熟地径直往里面走，乘电梯到顶楼，用房卡打开一件套房，我看见里面放了很多东西，他大概是常常住在这里。
什么人能把酒店当成自己家呢？
我发现我一点儿也不了解他。
我站在客厅中间，身上的水滴滴答答落在地毯上，加上我实在很冷，忍不住缩了一下，他坐在沙发上，揉了揉眉心，也不看我：“你先去洗澡吧。”
我觉得这第一句话就不太对，我哆嗦着说：“咱们还是先把话说清楚的好......”
他不理会我，起身去了卧室回来，拿出一件浴袍来扔给我，“想谈就别惹我生气，去洗澡，把衣服换掉。”
我说：“这不合适。”
“什么不合适？”
“我......不能在这里洗澡，这不是很......”
“你是要等我给你洗吗？”
我闭了嘴，转身去浴室。
沈川这个人，话虽然不多，每句都震慑人心，心理学上说这种人大都控制欲极强，我猜他也是，他一定是容不得这个当初没有听他话的我，在他眼里，宁可他负天下人，别人不能动他分毫，如今他是铁了心要折腾我。
我在花洒下感受到水温带来的暖，慢慢回过神来了，我想其实我有什么好怕的呢，最坏的已经过去了，事情还能更糟糕吗？这样一想我又安心下来，一无所有就不怕失去。
很久之后我才觉得自己真是很傻很天真，事情还真的是可以更糟糕。
我从浴室里面出来，身上穿他的浴袍，浴袍很宽大，下摆到了我膝盖上，他坐在沙发上看手机，听到声音只看了我一眼，就别过头去。
我站了好一会儿，鼓足了勇气进入正题：“我希望你能承认苏瑶肚子里的孩子，她现在很需要你，而且她想要把孩子生下来，我家那么传统，容不得未婚妈妈的，所以我希望你们尽快结婚......”
他突然冷哼了一声，像是听到什么笑话，“苏丞，你是来叫我做你妹夫的？”
我停顿了一会儿，点头：“你可以这样理解。”
他沉默。
突然间起身，走到我身边，在我反应过来之前一把攥住我的手腕，用了很大的力气，捏得我手腕疼。
“你再说一遍。”他另一只手扳起我的下巴，迫使我抬头看他。
我完全挣脱不开，但事已至此也顾不上，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沈川，是个男人做事就要负责吧......”
我话还没说完嘴巴就被堵住了，铺天盖地的都是他身上的气息，他在吻我，蛮横而暴躁的动作，舌头也伸进来。
我脑子里面明镜一般，回想起一年前的那一夜来了。
那一夜的他也是这样，粗暴又直接，我的嘴唇都被咬疼了，我怎么推也推不开，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离开我的唇，依然是很近的距离，几乎面贴面地问我：“做这样的妹夫吗？”
我喘息不匀，还没有开口，他的手从浴袍的下摆探进去，他粗粝的指腹擦过我的腿，让我忍不住颤栗，他凑在我耳畔重复地问：“做这样的妹夫吗？”
我的手腕被他抓得疼得要死，屈辱加上委屈，眼泪几乎快要流出来，我死死咬着嘴唇，不能在他面前哭泣，不然我就输了，他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我：“你说啊，如果是在床上，我大概能听你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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