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父母是在霖词三年级的时候离婚的，选择孩子抚养权的时候，他们都想要儿子不想要女儿，后来霖词判给了他妈妈，江曼词跟着她爸爸。之后阿姨带着霖词去了首城，转学到了我们班。至于你们为什么不知道，那个时候你们刚上一年级吧？记不住也很正常。”
赫平捋了捋时间线，惊讶道：“所以你比我们大一届？”
卢玓点了点头，说道：“霖词出事以后我去工读学校待了一年，出来后我爸就把我扔这儿来了。”
赫平疑惑道：“工读学校？”
“对，就是未成年犯了罪又没办法判刑，只好把他们丢进去进行改造的地方。”
赫平沉默了，卢玓也不欲多说这个话题，两人一时都没说话。半晌后赫平轻声问道：“那你在里面，有没有被欺负啊？”
卢玓一愣，赫平觉得这话有些矫情，不自在地扭了扭脖子，说道：“我听说那里面不是挺乱的嘛，又要打工又要读书的，肯定会有什么小团体啊之类的。你长得不讨喜，性格也不讨喜，每天又爱惹事，肯定有人看不惯你吧，你没被揍？”说完又欲盖弥彰地加了一句，“我可不是关心你啊，我这是幸灾乐祸。”
说完还心虚地瞥了一眼卢玓，生怕他不相信。但却看到卢玓神色痛苦，像是极不愿意回忆那段时光一样。赫平顿时有些无措，忙道：“你不愿意想就别想了，我就是随口一问，你别……”
“哈哈哈！赫哥，你怎么这么好骗？”
赫平一愣，然后怒道：“你骗我？”
卢玓忙道：“没有没有，那段时间确实挺难捱的，我没骗你。”
赫平一脸戒备不打算再随便相信，卢玓只好卖惨道：“是真的，霖词刚刚出事，我又被送进去，我爸对我深恶痛绝说要跟我断绝父子关系，我进去的那天他都没去送我。你不知道，对那些看守我们的人来说，家长不去打点的话，那就等于是孤儿，是可以随便打压和欺负的。我们这种爹不疼娘不爱的，进去就是给那些父母明事理的人做保姆的。”
赫平也听过一些里面的事情，卢玓的表情不想撒谎，他神情有些松动，卢玓说道：“而且因为长得太帅，太多人嫉妒我，所以……”
赫平：“……”
他面无表情道：“滚！”
卢玓又是一阵嘿嘿直乐，赫平已经完全不想理他了，卢玓笑完说道：“那里面真的很乱，有年纪小的绝食，年纪大一点的逃跑，心里脆弱的自杀，家里有钱有势的自封为王，连看守员都对他们敬畏三分。很多人都没捱过去，但我出来了，完完整整地出来了。”
顿了顿，他像是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说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但我真的完好的出来了，没有变坏。”
“我当然不信，”赫平啧了一声道，“明明这么讨人厌！”
卢玓笑了笑，赫平把盘子里最后一个鸡爪夹到他面前，说道：“欢迎回来。”
合唱团的领队老师跟唐蕊反映了两次庄晟排练不在状态的事情，唐蕊趁小中午把庄晟叫进了办公室，然后被他的黑眼圈吓了一跳：“你这是要当国宝啊？”
庄晟垂着脑袋没吭声，唐蕊觉得不对，问道：“怎么了，感觉蔫蔫地，又考倒数了？”
庄晟提了一口气刚要反驳，却又松了劲点了点头道：“物理真的一点也不简单。”
“那你当初还非要转去三班。”唐蕊一点也不可怜他，“不是，我真的挺好奇的，你那三四十分的物理，是谁给你勇气去学理的？”
庄晟想反驳却觉得没劲，垂着脑袋任唐蕊说，唐蕊皱眉道：“你到底怎么了？你也不是那种一次考不好就垂头丧气的学生啊，不是一向宣扬什么成绩只代表过去不代表未来的吗？”
庄晟看了一圈办公室里的老师和同学，叹了口气没说话，唐蕊跟着叹气，问道：“要不要吃冰棍？”
唐蕊咬了口雪糕，含糊着问道：“所以，嗯，你的意思是，江曼词拒绝你了？”
庄晟点了点头，唐蕊奇怪道：“她不是早就拒绝你了吗？你现在才伤心，反射弧太长了吧？”
庄晟难过道：“这次不一样，她说她讨厌我，让我离她远一点。”
“她真这么说的？”
庄晟点了点头，唐蕊严肃道：“是不是你做了什么让她感觉到不安的事情，让她觉得害怕了？”
庄晟说道：“我没有，我连传作业本都只敢给她同桌，要说害怕的话，上学期有几个小流氓一直骚扰她，我怕她出事跟她坐同一辆公交偷偷送她回家过，但之后没人骚扰她之后我就没有了。”
“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她有人可能会对她不利，光明正大地送她回家？”
“我说了啊，可是她不让，我担心她，所以才跟她坐一辆公交的。但我还找了袁玫和赫平一起，不是一个人的。”
唐蕊松了口气，说道：“也就是你并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她却说她很讨厌你，让你离她远一点？”
庄晟点了点头，咬了口雪糕后抱怨道：“小卖部是不是进了过期食品啊？这小布丁怎么一点都不甜啊？”
唐蕊闻言鼻子有些发酸，她摸了摸庄晟的头，温柔道：“辛苦你了，那么用力地去喜欢一个人。”
“不辛苦的，我觉得一点也不辛苦。”庄晟摇摇头，“可她说我的喜欢让她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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