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陆南没吭声。
程湛摇头：“你什么事都清醒，唯独在感情这种事情上，最糊涂。”
陈陆南无力去解释。
事情都已经发生了，要做的只有弥补。
但问题是，现在颜秋枳那边不接受任何的弥补。
程湛看着他黑沉沉的脸，突然还有点同情。
他轻笑了声：“你找个机会和颜颜好好解释一下，她不是不听的人。”
“说了。”
“还是要离婚？”
程湛惊讶了。
陈陆南点头：“嗯。”
程湛哽了下，思忖了会道：“你怎么说的？”
“她说离婚，我不愿意。”
程湛：“……”
他顿了下：“还有什么？”他突然想到了昨天的林媛微博，立马问：“林媛微博怎么回事？”
陈陆南：“我不知情。”
程湛冷笑了声：“你这些烂桃花也是时候解决了，你是不知情，但颜颜知情。”
他冷声道：“你不告诉颜颜陈伯伯车祸的事情，这是一个点，紧跟着你还让林媛给发微博向你粉丝报平安，连颜颜都不知道的事情，她知道，她还第一时间去了医院。”
程湛停顿了一下，点评说：“就这两件事加一起，你活该被离婚。没有女人能忍受这种挑衅。”
林媛的所作所为，就是在向颜秋枳挑衅。
即便她不知道颜秋枳和陈陆南是夫妻关系，但她那行为，就像是在昭告所有人——她和陈陆南关系匪浅。
这换成是任何一个女人，都能气到吐血才对。
程湛看着陈陆南那完全不能看的脸，也不再给他插刀了。
“你自己好好反省吧，颜颜害怕表达，你是不喜欢表达，好好聊一聊，说清楚就好。”
“嗯。”
“谈公事吧。”
他过来是谈公事的。
陈陆南“嗯”了声，收回了思绪。
*
中午时候，颜秋枳去了一次医院。
她到的时候，陈母正好在。
“爸，今天感觉怎么样？”
陈父笑呵呵的：“挺好的。”
他看着颜秋枳：“颜颜今天也没工作？”
“嗯。”
颜秋枳颔首，轻声道：“这两天休息。”
陈父点了点头，了然于心：“工作也别太累，偶尔也要给自己放个假。”
“知道。”
病房里安静了一会，陈父看着颜秋枳半晌，突然问：“颜颜，你有没有和陈陆南商量过，什么时候要孩子？”
颜秋枳一怔，她看着眼前瞳眸里充满了期待的长辈，一时间有点哑口。
她和陈陆南，应该不会有孩子了。
陈父叹了口气说：“你们也结婚快两年了，想过这个问题吗？”
颜秋枳稍稍一顿，低垂着眼说：“爸，孩子这种事要讲究缘分。”
陈父眼睛亮了亮，颇为惊喜：“也就是说你是愿意要孩子的？”
颜秋枳没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陈父继续说：“那你帮着劝劝陈陆南，我上次和他说，他说你们不打算要孩子，我还以为是因为你工作原因……”
再后来陈父说了什么，颜秋枳已经没有听进去了。
她脑子里只一直在循坏播放一句话——陈陆南不打算要和她的孩子。
他从来没有想过。
甚至在长辈提出来时候，还一口拒绝了。
颜秋枳突然觉得，暂时的分开好像也没必要了，直接离婚会更合适。
一个男人，连孩子都不愿意和你拥有，又何谈其他。
颜秋枳以前觉得，就他们这塑料夫妻关系，可能有一天还是会有个孩子作为枢纽，缓解两人关系，然后一辈子就这么相敬如宾的过下去。
但现在，好像就短短几天的时间，以前想的全部都化为了灰烬，烟消云散了。
沈慕晴找到颜秋枳的时候，她正坐在马路边上，身上穿着深色羽绒服，戴着羊毛帽，脸上还挂着一个口罩，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一样。
她瞬间有点难受了。
这场景，和很多年前重合了。
那时候，也是大冬天，颜秋枳身上穿着单薄的衣服，还趿拉着一双拖鞋，袜子也没穿，边抹着眼泪边往外面走。
哭的鼻涕横流，冻的脸蛋发红。
沈慕晴在家是受宠的小公主，全家人都哄着照顾的那种，猝不及防看到颜秋枳这样，生气又心疼，还有点同情。
她认识这个妹妹，比她小几个月，是颜家刚接回来的女儿。
当下，沈慕晴拉着她回了自己家，把自己的衣服给她穿，还让阿姨给她煮饭。
颜秋枳当时怯生生的，吃东西不发出一丁点声音，吃的很慢很慢。
她在旁边看的着急，颜秋枳便小声解释，说阿姨说吃太快的人是野孩子，没有人要的。
沈慕晴把衣服给她，她也怕弄脏，只抱在手里，都不敢穿。
那一晚上，沈慕晴拉着颜秋枳陪自己一起睡。
开始时候，还睡的挺好的。
到半夜，沈母和沈父当天正好出门参加宴会，十二点多才回家。
每晚到家后，沈母都会去看看沈慕晴。
关于颜秋枳到了自己家的事情，她也知道。
只不过她没想到的是，阿姨告诉她两人是一起睡的，还手牵着手的那种。
等她到房间去看，床上只有沈慕晴一个人，颜秋枳正抱着一床被子，睡在了床底下。
怕孩子着凉的缘故，阿姨给准备了两床被子给她们，颜秋枳半夜醒来，大约是觉得这样不合适，她一个人抱着被子下床，分半叠着，让自己钻了进去。
回到颜家后，她活的太小心翼翼了。
后来长大了，性格改变了不少，渐渐的也跟着大胆了起来，可实际上，她骨子里依旧敏感又自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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