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禾花一脸神清气爽的从茅坑出来。
“花儿哥，真的有仙人啊。你是没看到，刚才那位仙女蹭一下就飞仙了。”猪肉陈说的眉飞色舞，就好像他是飞仙的那位。
“你啊，还是多想想怎么赚那二十五两比较实在，别整天沉浸在这些神啊仙啊的道道里，纵然能飞天，也未必如你这般安生。”
猪肉陈嘿嘿两声，“我也就羡慕羡慕。”
”要真有一天，你当了仙人会怎样？”
冷不丁听花儿哥这么一问，猪肉陈挠着脑袋笑的更憨，“等我当了仙人，别人都会瞧得起我们，黄四不敢欺负咱们，翠儿他爹也会瞧得起我会把翠儿嫁给我。我们再也不用住在贫民窟，我们俩就搬到城里去，给我买一套最大的房子，给花儿哥也买一套，以后我们三个就生活在一块，顿顿好酒好肉。”
“好酒好肉？你四爷都不敢想，就凭你这贱命？”黄四不知何时已经围过来跟着横插了一嘴。
“我说的就是四爷您啊。”猪肉陈配上笑脸说。“我们这些贱命哪有这个福分。”
黄四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你这脑子倒是越来越灵光了，好，跟我办件事去，事成之后好处少不了你。”
一听好处，猪肉陈眼睛就亮了，但他也不傻，黄四这人平日里欺善怕恶，净干些鸡鸣狗盗的事，话从他嘴里得先防着七分。又想着翠儿爹说的三十两，他还是忍不住接了话头，“我这人傻，四爷先说说什么事，我看能不能办。”
“这事也就你能办了，别人办不了，所以我才找上你，话说起来也不短，咱们去对面的客栈去，点个葱花爆肉外带小酒，咱们边吃边说。这是要办成了，好处少不了你，以后我也不再为难你和柴禾花。”
黄四一顿威逼利诱，猪肉陈犹豫着问了一句，“有没有二十五两？”
二十五两可不是个小数目，不仅是对他和柴禾花而言，就算对黄四这个差头也不是个小数目。他一个差头每年五两俸银，这二十五两可就是足足五年。
“有。”谁知黄四满口应下，“别说二十五两，到时候我给你五十两，只要你应下口，我就先给你二十五两的订金。走，咋哥两边吃边说。”说完就硬拉着猪肉陈去了对面的客栈。
天色黑了好一会儿，猪肉陈才回来，看得出心情不错，手里拎着一小瓶酒，还有一碟葱花爆肉。“花儿哥，我给您带好吃的回来了。”推开院门，柴禾花正坐在小马扎上劈柴，好似没有听到。
“花儿哥，我给你带了好的。”猪肉陈走过去，揭开酒盖，是瑶楚特产杏花酒，而且闻这酒香最起码也沉淀了二十年，这可是少有的好酒。
柴禾花没接，“酒是好东西，可有时也是穿肠毒药，我回来的路上听人说西街的王员外家丢了一笔财富，连家里唯一的小姐都遭了祸事，黄四一个差头一年也就五两俸银，一张口就是五十两，他哪来的这笔财富？”
猪肉陈惊出一头的冷汗，原来给自己灌了一下午的黄汤就是为了找自己当替罪羊，这个王八蛋果然没安好心，一想到这，他盖上瓶盖，提着酒肉就往外走。
一来一回也就半个时辰，脸上虽然青一块紫一块，但看起来轻松了不少。“真他娘的黑，一下午五两银子就没了。”
柴禾花轻笑着，“就当花钱买了个教训，总比被人当替罪羊好。”
隔日，两人刚摆上摊，就有四五个衙役冲过来，也没给个理由，就砸了起来。
“这群狗娘养的。”猪肉陈红着眼就要冲上去拼命，却被柴禾花一把拉住，“你今天要忍不住，往后日子更没法过了。”
一连三四天，摊子都被砸的稀巴烂，猪肉陈憋了一肚子的火，奈何每次都被柴禾花按下。直到第五天，黄四终于放弃了，那些衙役也不见了踪影。
猪肉陈一张脸肿的跟个猪头，倒是成了块活招牌，生意跟着更火了。“花儿哥，还真多亏了你拦着，要不然我都不知道会是什么后果。”
“做人其实挺简单的，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这几日你要忍不住真跟他们动起手来，他们随便安个罪名在我们身上都能玩死我们，这就是大人物的权利。”柴禾花望着一片苍穹，仿佛看透了整片天地。
“花儿哥，你说万一哪一天我忍不住了怎么办？”就在猪肉陈打算刨根问底的时候，那个瘸腿的翠儿姑娘又来了，看到猪肉陈的样子先是失笑一声，随后眉目间又留露出浓浓的哀伤。
“翠儿，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告诉我，我去剁了那个王八蛋。”猪肉陈一看翠儿的神情，顿时就火了，抄起案板上的杀猪刀，火气腾腾。
“陈儿哥你过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虽然两人压低了声音，可还是一字不差的落进柴禾花耳朵里。
翠儿走后，猪肉陈沉默了很久，“花儿哥，我有些累了，今日想早点收摊。”
柴禾花想说些什么，却最终吧话压了下去。黄四出了一个很低的招，叫逼狗上墙，他那天得知猪肉陈急需二十五两，就让人留意了下，这一查就查到翠儿家，便拿了三十两给癞头东，让他去翠儿家提亲，翠儿爹是个见钱眼开的主再加上女儿天生不利索，想都不想就应下了声，可翠儿抵死不从，最后一家人商量出一个折中的法子，只要猪肉陈能在明天太阳落山之前拿三十两送到翠儿家，就让两人成亲。翠儿心里着急，一瘸一拐的赶过来，说的就是这件事。
晚上收了摊，柴禾花敲了敲猪肉陈家的门，没人应声。他叹了口气，转身走向自己那破屋子，短短一截路，漫长的如同一个世纪。这便是命数？所谓的命数是天命所定，还是被那些大人物逼迫，操控，摆弄，算计？
进了屋子就有一股钻鼻的香味，一碟葱花爆肉，一坛酒，整齐的摆在桌子上。一瞬间，柴禾花就红了眼，刚窜出虚空就被一道人影压下。“这是他的命数，是他自己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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