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维持着这姿势，吻得难舍难分，流烬身上的衣物早滑溜到榻下去，双手双脚还缠挂在宋昭衍身上，大有要更进一步的苗头。
宋昭衍忽觉腿上一痒，离了流烬的唇，疑惑一望，竟望见流烬身后冒出条大尾巴，毛色棕灰，尾端处却火焰一样的红。毛茸茸的大尾巴来回晃动，在宋昭衍腿上扫来扫去，带着点讨好的意思。
流烬以往只冒出过狼耳朵、小狼牙，狼尾巴还是头一回出现，若是自己神志清醒，定然吃惊得不得了。只是现下神魂颠倒，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只顾搂着宋昭衍想继续索吻，压根无暇去关心那条好动的尾巴。
宋昭衍唇角弯起个微笑，手指顺着他的尾巴抹过，捋到脸畔，侧头亲了一口。
就要顺势头继续下去。
不巧此刻，门外突然一男人高声问：“我的酒呢？我的酒哪儿去了？”跟着大力拍起这间房的门，“喂，开门开门！”
鸨母急忙赶来拉着男人：“爷，别敲啦别敲啦，里头有客人呢，什么事儿来跟奴家说呀。”
“我的酥筋酒放这儿没了！”男人道，毫无预兆地将门推开，大踏步进来，嚷道，“我的酥筋酒呢？”
宋昭衍迅速拉过绫被，将流烬下方卷盖住。狠瞪进来的男人一眼，眼神仿佛要把他千刀万剐。
那男人冷不丁打了个寒颤，话不敢大声说了，一见案几上那壶酒，拿起酒壶道：“我说嘛，我的酥筋酒明明就放在你们门口，倒给您拿去助兴了。走了，您二位继续！”脚底抹油也似，转眼溜走。
跟着进门的鸨母一见地上衣衫，床榻迷糊的卷被人，宋昭衍半敞开的衣襟，连着“哎哟”两声，拿香巾遮住眼。从怀中拿出颗药道：“他误喝了客人的酥筋酒，快把这药服下。”一面笑着，一面上去熟练地把药塞进流烬口中。
所谓的“酥筋酒”，顾名思义，自是让人喝了筋骨酥软，情浓不自禁的药酒。在勾栏常有客人喜欢以药助兴，因此鸨母自是常备解药，便是防着被其他人误吃了去。
流烬吃过药，脸上绯红渐退了，身子逐渐冷下去，头一歪，昏昏睡去。鸨母趁机瞄了宋昭衍一眼，但见他样貌绝尘仙姿，胸膛肌肉微现，腹块结实，往下小腹上的青绒叫未敞尽的衣襟隐掩去。当真是女人看了瘫软，兔儿爷为之迷醉。鸨母再望榻上流烬，虽不算什么纤弱少年，可身板确乎没这一位结实，晃两个时辰没准就哭爹喊娘了。回想方才之事，她不由掩嘴偷偷一笑。
宋昭衍眉头皱着，实在笑不出来。瞥了鸨母一眼问：“你还不出去？”
鸨母尴尬道：“是是是。”连忙退出房间，替他们将门关上，关好。
出门后没走几步，鸨母突然香帕捂嘴，格格笑起。
一龟公好奇地走上来问：“里头怎么回事？”
鸨母张张嘴，要说什么，最终又是捂肚子格格老鸦似地笑，一个字都说不出。
三四个姑娘凑拥过来，一个问：“妈妈，里面是怎么回事呀？”
“是呀，我刚刚好像看见，是两个男人……是不是姐妹们方才说的，那个长得好像仙人一样的公子，和一位红发公子？”
“一看他们的样貌就知道是修士啦，是不是修道者偏生另有雅好，连这方面也是呢？”
鸨母道：“他们修士原便有什么‘双乾’、‘双坤’的双修鸳侣，两个男人么，不是很稀奇。只是方才我看见，那天仙似的公子比红发公子还精壮些……若我晚些进去，这红发公子今晚怕是会受不住。”说罢又母鸡啼叫似地咯咯咯笑起来，仿佛那些教完新婚夫妻行周公礼的三姑六婆。
一姑娘道：“但是，但是两个男人该怎么……”脸微红了红。
另一姑娘道：“能怎么？当然是诗里唱的那样，”摆动起一根手指，媚态百生地唱道，“床头梦有金茎露~庭后春生玉~树~花~”
姑娘们都是红尘风月场里摸爬滚打的老手，不像黄花闺女听见这些话会面红耳赤，反是甚觉意趣，格格娇笑作了一处。
房内，流烬睡得沉沉，被子扯开，留着一条大尾巴垂下。宋昭衍深吸一气，今夜可不怎么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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