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江老先生又问了姜素些许无关大雅的问题，姜素一一作答，陈岩始终默不吭声，静静地听着，倒是江衍一句接着一句的插着嘴。
谈了好一会儿，许是太浅显的问题都问完了，直接的，江老先生问不出来，彼此间谈话有一句没一句的，显得有些尴尬。
姜素见时机差不多，起身说，“还有点事情，就先走了。”
江衍恋恋不舍地说，“再玩一会儿呗?”
江老先生明事理，笑言，“小姑娘呆的时间确实很久了，是该走了。”
他把视线落在陈岩身上，“小岩，去送送她。”
陈岩没吱声，只是站了起来。
姜素闻言，向江老先生道别，“江董，谢谢你的资助，我代表全体养老院的爷爷奶奶诚挚地再向你道一次歉。”
话落，她转身缓缓向门外走去。
门被关上，江衍立马跑到江老爷子床边询问，“爷爷，她来干什么的?”
老爷子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直言，“给市里一家养老院拉资助，之前的资助商不知道为什么断了资金来源。”
江衍听了，立马道，“爷爷，这是好事，你肯定要答应啊。”
江老爷子慈爱地摸了摸江衍的头，笑道，“你啊，看到美女就激动的劲，还是没改过来。”顿了顿，又言，“不过啊，这姑娘你是没戏了，要是你哥喜欢，还能成。”
江衍生气，不屑，“为什么?爷爷。”
江老爷子笑而不语，只言，“要是你哥喜欢，你不许抢。”
门外走廊里，姜素在前面走，陈岩在后面跟着，这样走了好一会儿。
陈岩才走到旁边，低声喊她的名字，“姜素。”问:“你说的向死而生是什么意思?”
姜素愣了一下，没想到他还挺执着，上次没说，这次又来问。
她思考了一会儿，答:“你有没有一种想法，就是告诉自己什么都不要怕，大不了就是死掉。”
江衍震惊住，他的眼皮掀起，露出惊奇的目光，他从实说来，“有点儿像，我飙过车，爬山，为了20万的赌金。那时候，我一点儿都不怕，甚至有点儿希望如果有意外发生就好了。”
他的语速减缓，不急不慢，一字一句地陈述着他的精力，最后他的嘴唇停下，又动起来，发出声来，“因为，我想死。”
这回轮到姜素震惊，难得见他讲这么多话，像是打开心结一样。
她“啧啧”了两声，像是圣母一样点评，“少年，我劝你悠着点，生命诚可贵。”
“向死而生，我的理解，向着一切可能剥夺生命的可能发起挑战，镇定而勇敢地打败它，最后向凤凰一样涅槃重生。”
对上陈岩那双清澈而无知的目光，姜素潜意识里冒出了一个想法，他这种差生，语文理解能力可能也不强。
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陈岩，无论过去发生了什么让你有了想死的冲动，但是你现在还活着。所以，送你一句，凡事不能毁灭我的将使我更强大。”
紧接着，姜素又将那句话打字微信发给了陈岩。
“微信发你了，好好想想。”
很快新年来了，姜素懒洋洋地在家里睡了个昏天黑地，逼亲自是不可少，一一被姜素给推掉。
自从知道了陈岩有想死的冲动，姜素整个人都提心吊胆的，虽然他的意识不强烈，姜素就怕他哪天想不开挂了。
所以，自从医院回来的时候，她开始每天和陈岩偶尔唠个嗑，确定他是不是还活着，很神奇，竟然和他发展成为了男女闺蜜。
姜素没搞过这个，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样，但是这家伙好像开始不停地再把他的秘密输送给她，连带着些许事情都要征求她的意见。
手机震动了一下，果不其然，陈岩的消息又发了过来。
“喂，我高中同学聚会，我要不要去?”
姜素扫了一眼，将手机放下，不急不慢地回了两字，“随你。”
这事关系和她不大，姜素不考虑，倒是开始慢慢想起了一个人，徐易白。
冥冥之中，姜素觉得徐易白和陈岩是认识的，电影院里他逼问她的时候，连名带姓地喊出的确实是陈岩的名字。
姜母来问责她时，也告诉她徐易白是个gay。这事听来稀奇，但是这年头网络发达的快，耽美文学发展迅速，男男似乎早已司空见惯，只是现实生活中姜素还没见过，倒是很好奇。
但跟陈岩接触下来，也从没听他讲起徐易白这个人，她也不好意思开口问，心里挺疑惑。
很快同学聚会，陈岩算了时间，刚好掐着点到了场。
班里有同学开了厂，发了一笔小财在乡里最好的饭店订了一间大包厢，摆了5桌，说是聚会，不过显摆罢了。
陈岩推开包厢门的时候，人们大都都已经坐下席位，人们都纷纷抬起头看着陈岩，细细打量着。
很快，有个男人顶着啤酒肚站了起来，跑到陈岩面前，谄媚道，“岩哥，你来了啊!”
又转头向大家介绍道，“同学们，这我们班高二上学期的转学生陈岩，咱高岭之花徐易白的同桌啊。”
人们大都对陈岩的印象很深刻，但是一瞬间还难以将眼前的人和当初那个芜塘乡高级中学横空出世的戾气极重，而又不知天高地厚的校霸联系起来。
眼前的男人五官更加立体，皮肤不白，但也算不上黑，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眸静谧至极，毫无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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