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下车前,徐易白又偏头看了陈岩一眼。
陈岩也不躲,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激烈的碰撞,一个带着烈火燃烧时灼热的情感,一个带着冰天雪地里的寒冷。
徐易白明白,当初是他负了他。现在,他不为所动,态度冷冽,他无话可说,也做好了被拒的准备。
他缓缓走下车,一如来时矜贵优雅,慢慢向他的队友走去,大概是一个车队的,有七八号人,有人正插手站在后台,有人洒脱不羁地席地而坐,眼睛紧盯着台上的表演,还有人随处找了一个依靠地,慵懒地靠着。
他慢慢来到那个席地而坐的人旁边坐下,也不介意地下的灰尘,理了理衣服,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下。
他没想好开头,倒是坐在地上的人偏头看了他一眼,“你是刚刚上车的那个观众?”
声音略显稚嫩,但语调也欢快,带着难以言喻的激动。
徐易白这才抬头看了他一眼,一张大概18来岁的青年刚好入眼,青年皮肤白皙,小脸倒是挺俊俏,尤其一双眼睛太过于纯净。
徐易白“嗯”了一声,算是答应。
“感觉怎么样?”他凑过来问,清澈透明的瞳孔里带着期待。
徐易白仔细回想起当时的情景,第一眼见到他时,内心除了激动还是激动,活在自己内心世界里,思考了好多问题,倒是没有太注意体验感。
他想了想,说“挺刺激的。”
得到了满意的答案,江衍立马激动道,“我陈哥可牛逼了。”
对上徐易白疑惑的目光,他顺手指了指台上正在表演的那辆车,徐易白知道他指的是车里的人。
只是不知道,芜中史上第一个横空出世的校霸~岩哥的代号,什么时候变成了陈哥。
徐易白嘴角留露出一丝笑意,“陈哥”这称呼真的是老气,又老土,又不禁好奇陈岩那个性子怎么肯让人这么叫他。
“车技是我们这儿最好的,可惜了,我还从来没坐过他开的车……”
少年的语气带真诚的遗憾,这话倒是惹起了徐易白的兴趣。
他问道,“你想的话,让他给你开?”
少年遗憾的咂了砸嘴,似乎有些为难,左右忸怩了好一会儿,才出声,“我陈哥车技虽然好,但是难免有意外发生,所以他从来不让我在他表演或练习杂技的时候,坐他的副驾驶。”
徐易白的目光凝滞住,白皙柔和的脸上难得有了一丝僵硬,他可不认为陈岩是个善心的,会顾及他人的生死。
而且最让他奇怪的是:以前,这种娱乐大众的事情,陈岩挺不屑的,觉得**又无聊,可徐易白从来都没想到,芜中的校霸,y市市长的儿子,有一天会成为地位低下的车技表演者之一。
察觉到他的异常,江衍立马慌慌张张地解释道,“不是不把你们的命当回事,我陈哥车技特别好,发生意外的概率为基本没有。”
他顿了顿,颇有点得意自豪,“就是我陈哥这人吧,有点儿护短。”
徐易白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脸上的神色似乎被冻结,缓缓起身,问,“九年制义务教育,上完了?”
江衍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吞吞吐吐道,“没上过。”
徐易白倒是没料到他会这么回答,有点被怼的哑口无言的感觉,他顿了顿,继续道。
“小孩子,回去查查,护短这词不是这么用的。”
扔下这两句话,徐易白就起身走了。
江衍问,“你要走了吗?”
徐易白,“去冷静一下。”
不然,想和你干一架。
表演场地的后面,徐易白百无聊赖地掏出一根烟,点燃,烟头燃烧带起些许烟雾,迷离松散,他深深吸了一口,被呛到,咳嗽了几下,将手里的烟扔在了地上,狠狠地将烟头踩灭掉。
陈岩刚拉开车门的时候,江衍就立马跑了过去,陈岩把头盔熟练地解下来,递给了他。
有点儿心不在焉地四处张望,似乎随口问道,“刚刚你旁边的那个人呢?”
江衍意外,“哥,你都看到了?”
陈岩“嗯”了一声,又将手上的手套解开。
“他啊,刚刚还在我旁边的,现在说他要去冷静一下。”又静悄悄地附在陈岩的耳边,神神秘秘地,“哥,我估计他肯定找了个没人看得见的地方,去水水(方言,小解的意思)了。”
陈岩的脸色突然短暂地愣住,染上了几分玩味的笑意,徐易白你哦,也有今天。
江衍继续,“越是人模人样的人真的是越狗。”
陈岩舔了舔后槽牙,笑得开怀,“说得不错,得表扬。”
徐易白刚从舞台后面出来,就看到了陈岩那张笑得春光灿烂的脸,对象是那个傻子,他也不犹豫。
直接走了过去,开口,“小孩子,你陈哥的微信有吗?”
江衍正在和陈岩谈笑风声,突然间徐易白加入了,他抬头,疑惑地看着徐易白,“当然有啊,不过他不是在这儿,你为啥不直接跟他要?”
徐易白这才把视线落在陈岩身上,笑得温柔得体,谦逊雅恭,“这位公子,能否加一下你的微信号?”
陈岩眼睛里的笑意早已淡去,不辨喜怒的脸上平静地毫无裂痕,脑海里江衍的话一直在盘旋,“越是人模人样的人真的是越狗”。
真想撕碎他这温文尔雅的外壳,让他在他身下俯首称臣,让他无数肮脏的,罪恶的面孔,一一在他面前暴露。
“求求你,给我吧!”
就在陈岩沉默不语的瞬间,徐易白继续说话,一字一句,像是克制,万般煎熬,又故作矫情地带着点撒娇的口吻,亲近而不亲密。
徐易白缓了缓,继续道,“是这样子说,才给吗?”
徐易白直勾勾地盯着陈岩,闭合着嘴唇,也不着急,似乎在平静地等着答案。
倒是江衍凑了过来,惊奇地喊道,“哥,原来你们认识啊!”
陈岩像是终于妥协了,咬着牙,恨恨地说,“认识,还深入了解过对方。”他看向徐易白,继续道,“你说是吧? 啊白。”
这一声熟悉的“阿白”太过于久违,虽然有点故意讽刺的味道,但也让徐易白有些恍惚,他满意地笑道,“你舒服了就好。”
陈岩咽住,这话外音过于强烈了点,以前的徐易白丝毫不会将两人的事往外说,连带着他在外人面前,调侃他两句,他都会急得炸毛。
这狗子难道牢坐了两年,思想开放了许多,变得会玩了?
※※※※※※※※※※※※※※※※※※※※
徐易白:我会不会玩,我不知道?但这这孩子说你护短我生气了。
陈岩:你闹啥呢?
徐易白:他算哪门子的短。
喜欢逆光请大家收藏:(m.265xs.com)逆光265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