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过报告？！”桑叶惊得一下从床边站起来：“什么时候的事！”他觉得非常不可思议。
黎渊的手指稍稍颤动一下，若无其事地说：“就在那间破旧的办公室里。”名字很糟的那一间。
“你跟我聊天的时候用桌上的废纸打了草稿，之后很快就走了。那些草稿留在的房间里。”
桑叶一怔。
“虽然你写出来的部分并不多，但幸运的是，你默写下来的两行提供了很重要的线索。这两行的公式和成分解析恰恰说明了这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是一个治疗类别的药剂……”
“他有些刺激性并伴随着些许副作用。或者我们用激发、加速这类词来形容会更加贴切。”
黎渊摊开手：“这跟他与你说的完全不一样。”
桑叶慢悠悠地看了黎渊一眼：“在那个时候？”
黎渊：“？”
“我是说……”桑叶低声问：“所以从那个时候，最开始的时候你就盯上我了吗？”
其实并没有。黎渊觉得这个问题左右着他的未来，他感觉额头有些冒汗：“我发誓我跟你同一辆火车只是一个巧合。”
他举起双手缴械投降：“不过……”他老老实实坦白：“在火车上遇见你之后就不是了。”
桑叶：……
“我本来想先解决了解雨景的事情再来解决你的。为此还想着至少要套到你的联系方式。不过很快我就意识到，也许我不用这么大费周章，因为我们两个所遇到的，也许是同一件事。”
他竖起食指抵在唇边：“我说过你很好骗。并且不太会撒谎。虽然你说出了解雨景的穿着打扮，但是那并不完全正确。或者说只对了一半。”
“你说出了解雨景的日常穿着打扮，很正确，他的确喜欢这样穿。但是他只会在心情不好的时候这么穿。你在见到他的时候，他有穿粉色的衣服吗？没有吧？”
“唔……”
黎渊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我不能仅凭两行文字就判定这份报告是有害的，我需要更具体的说明。但是我忍不住又想，万一真的有问题怎么办？总不能看着他瞎折腾。”
他叹了一口气：“我本来想着先你一步拿到报告，然后发给老师看一看。如果没有问题总能解释清楚。没想到……”
没想到刚推门进去就挨了一顿毒打。
他露出一个苦笑。
桑叶：……
话题进行到这个时候，一开始断定左医生有问题的人反而推翻了自己向前的结论：“咳咳，现在还不好断定。”
羿君先是咳嗽了两声，像是在提醒面前的二人稍微收敛一些：“虽然我个人完全能断定他就是犯人，不过就凭你单方面的一句话可能……”
他耸了耸肩，露出了一个你们都懂的神情。
“再来说说我这边的收获吧。”他将笔记本往前翻了两页：“我去了沸城。沸城在二十年前发生过一件大事。现在除了老一辈已经没人知道了。”他的脑海中严正峰的背影一闪而过：“简单的来说，二十年前一对夫妇，妻子为了出名用丈夫做实验开发除了一种病毒，没想到病毒具有传染性，很快包括丈夫在内同科室的十二个科研员接连暴毙，第一个死的就是她的丈夫。而她本人因为研究出了有效的抵抗成分一跃从一名普通的护士变成了主任医师。”
黎渊停下了逗弄桑叶的小动作，收敛了表情：“但是很快就有人发现，那十二名科研员连续暴毙并不是所谓的意外，而是人为。”
“那位丈夫正是病原体。”黎渊和羿君异口同声。
羿君挑了挑眉：“你也知道这件事吗？你是某位科研员的家属。”
“不，我是举报者的徒弟。”黎渊淡淡地说：“大道理不必讲，老师门下弟子唯一的要求就是要守住自己的底线。”他掀了掀眼皮，语气都没什么起伏：“这件事只要是他教过的学生就没有不知道的。老师一直会用这件事来叮嘱我们不能失去为人的底线。”
“啊——”羿君长叹了一声：“这才是典范啊……”
“那么这件事的后续你知道吗？”
黎渊配合着摇了摇头，老师并没有告诉他后面的事。不过他通过老师的表情，能感觉到这不会是一个令人愉快的结局。
“这位妻子在被抓捕归案以后很快就在牢房内畏罪自杀。她和她的先生留下了一个儿子，才上初中学费都没有人教。你的老师本来想收养他，但是被他拒绝了。于是帮他缴纳了中学三年的学费。”
“我问过当地警署的同僚，儿子最后是给父亲的姐姐收养了……那对夫妻，丈夫体谅妻子生产辛苦，希望孩子能冠以母姓并为此和家人大吵了一架。”羿君有些不忍：“他是真的很爱他的妻子。”
“好吧，我想你们都应该猜到了……他的妻子姓左，儿子正是左高旻。”
“接着我又走访了他的伯母家。左医生的大伯母，根据左邻右舍的证词，左高旻的大伯母当时虽然收养了他，但是对他并不好。左父再怎么吵那也是家里人，他的母亲害死的大伯母的弟弟，大伯母根本没有给过他什么好脸色。要不是你的老师帮他垫付了三年的学费他连初中都没得上。”
黎渊挑了挑眉：“你几个小时去了那么多地方？左邻右舍倒都愿意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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