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安和快要被这个傻弟弟给气笑了。
他还能不了解荆阳吗？
荆安和伸手把荆阳蠢蠢欲动的爪子给按了下去，数落道：“少给我在这儿胡扯！”他转身找了张办公椅坐下，背对荆阳，一只手按在自己的额头上，他的眼下有些微微的青色，不充足的睡眠让荆安和的太阳穴胀痛不已。
荆阳挪到哥哥身后，略到讨好的轻轻按摩着他的太阳穴试图缓解他的不适。
实验室里的空气安静下来，只有实验台上的机器还在嗡嗡作响。
过了好一会，兴许是荆阳的举动安慰了荆安和，也或许是荆阳的按摩真的有那么点用，荆安和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问道：“然后呢？特意又跑到我这里来，是想问什么？”
荆阳不答反问：“你昨天熬夜了？”荆安和睡眠质量一向不好，睡眠时间稍有不足都会觉得头痛不适。昨天荆阳见他的时候还好好的，今天再见的时候就一手按着头像一只蔫儿了的病猫一样。不难猜想荆安和昨夜应该是一夜未睡。
这回轮到荆阳皱起眉，他扫了一眼实验台上不断转动的机器：“你这个机器是做什么用的，昨天也没见你用它，嗡嗡嗡响了好半天了。你这是在研究什么？”
荆安和掀起眼皮子百无聊赖地看了他一眼，懒得动弹。他抬手指了指实验台边上的桌子。荆阳顺着看过去，那桌子上乱七八糟堆了一叠文件，只有一份单独拿出来放在边上。
荆阳拿过来看了看。
看，是看不懂的。这文件上写了一大堆的专有名词附带着一连串的公式和分子插图，看的荆阳两眼冒金星。在打印下来的印刷字体上，还有一些用红色水笔圈出的记号，页边余白的部分写满了红色的批注。个别几行用笔重重的划了几个圈，打上了问号。
这是荆安和的字迹。
这一页剩下的一部分没有做记录，荆阳粗略的翻了翻往后都是空白，应该是荆安和还没有看完。他把文件翻到第一页，抬头一个黑体加粗的标题：REB-3试剂试用报告。
荆阳：……？
这好像是桑叶之前一直在说的那个危害很大的试剂。
他把疑惑的目光投向自己的哥哥。
荆安和表情平淡：“昨天你们走了以后，有人往我办公室门缝里塞了一份这个东西。”他摊开手，示意荆阳把报告给他。
“平时公司里连快递都上不来，我还真没想到会有人往门缝里塞东西。”荆安和弹了弹手里的报告：“我一开始还以为是你们给我的，后来想起来你们有我的磁卡，可以直接进门。”
“我开门看了，只来得及看到一个拐弯的背影。不论这个人到底是谁……”荆安和沉默了一下，想了一个比较贴切的形容：“看他这么熟练的样子，肯定没少在酒店门缝里塞小广告。”
荆阳：话不是这么说的吧？
他们没在这点上计较。
“这应该是REB-3试剂第三阶段的报告。”荆安和又看了两行，然后随手抓了一支笔在上面打了了两个圈：“别的先不说，这开头就不太对，乱七八糟说了一堆，把这玩意夸得天花乱坠，但是看后面的实际成分，里面写的这点东西又达不到这样的效果。我又想起昨天和你来的那个人的说法，感觉这东西不太对头，就准备先按照这个成分倒腾一下看看。”
荆阳：……
荆安和说的十分坦然，如果可以，他甚至都想弄一瓶到手上仔细研究。
“这个不是瑞贝斯公司最近的主打产品吗？你居然没见过？”荆阳提出质疑。
“还真就没见过。”荆安和耸耸肩：“这东西是之前姓纪的还在的时候弄的，他总觉得我是‘沈派’，防我和防贼差不多，不会让我经手的。而且当时我手头还有别的项目，也懒得去管这些有的没的，谁知道他会真的弄出点一二三来。”
话题到这里就进行不下去了。荆安和在这方面明显知道的也不多，原本荆阳想问的也不是这个，于是他自然而然地换了一个话题：“这个问题我们先放在一边。我刚才下楼，一路过来都没见着几个人。”他说：“我早上还看见有人在迟到了拎着早饭急急忙忙往公司里冲呢！下来的时候还提心吊胆的，生怕被人发现。”
荆安和翻了个白眼：“别说公司没人，就算有人的话，大楼上下百来个人，哪儿能都记得。认得自己部门的已经不错了。”荆安和瘫在椅子上伸了个懒腰：“早上的确是有人，不过快临近中午的时候，魏高术突然发了通知，说快过年了，公司提前放假，就把所有人都打发走了。临时打的通知公告还在我桌上，就是那张写满字的。”
荆阳又去桌子上找，翻出一张写满字的草稿纸，背面印着从今天下午开始放春假的通知，右下角还认认真真盖上了公章。
“这是为什么？”荆阳两眼发直：“就没有人觉得有问题吗？”
他说完这句，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
抬起头，果然荆安和一脸关怀智障的表情看着自己的兄弟：“白给的假期，又不扣钱，高兴都来不及，有什么好计较一二三的？只要不是放完假回来公司倒闭了，就都没问题。”
很有道理，无法反驳。带薪长假是全社畜们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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