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我得去接我那孩儿……”
卷帘推户寂无人,窗下咿哑惟楚老。
子爻自入了这扶风内,便觉周身骨痛,耳廓隆隆似有鬼语切切,想此地乃道家圣地,自己本妖身,强入其中便定是有些不适从的。便向先生与老先生遥遥作了个揖告饶,绕出那竹林隐深,溜溜达达向那香客往来之所去缓神。
经一大殿时闻期间切切囔囔,正有众人交谈。
“山门传话,说那道陵……回了。”
一时众人议论纷纷。
另一方啐了一声,“他还配什么道陵,闹得翻地覆天下皆知,疯子。”
又闻一青年劝告,“师叔虽被剔号,但总也是我扶风前辈,若是真要拿他……”
子爻只觉背后嚼人舌头不好,自己听闲话更不好,撇撇嘴不管不顾往香场去了。
看了回众生百态,又坐在一边树荫下持小棍斗虫打仗。
正性起,闻头顶一个柔缓的声音传来,“呀,好生俊俏的小相公。”
子爻持着小棍扬起头看,看到一位荆钗布裙的姑娘正提着个供篮要下山去。
“来。”她从篮中敛出个滚圆的滔婆递予,子爻伸手去接,她的袖被轻留了一下,抽手回时带着隐隐一缕香。
“谢谢姐姐。”他讨乖地一笑,那颗痣轻扬,喜得人想抚一把。
“子爻,去了。”
李还真有些倦容哀切,已复换了常服,于入径几步处轻招了他一声,子爻眼看着那香客姑娘,抚衣起身,一步一留寻他先生去了。
“那位姐姐人真好,将来阿爻也要讨一个这样的淑德温良的娘子……诶呦!”
他一头撞在了李还真挺得修正的背上,见他不走,迷糊着问怎得。
“将来事,说不清。”
“怎能说不清,或是寻个貌美持家的,或是寻个知书知礼的,爻一朝定会觅得良人有,恩爱两不疑。”
李还真一回身吓得子爻手里的小滔婆要掉脱了手去。
“你……”
“爻何如?”
他这声“何如”一出口,李还真眼神云沉暗涌,攥紧云展收回身去。
“何谓妖、何谓鬼、何谓道、何谓人?”
“可憎,可哀,可敬,可怜。”
“爻何如?”
“可意。”
子爻将听不听,捧着滔婆举到眼前闻那清甜,不知他先生所云,自顾说。
“观之,世事不过一男一女一阴一阳矣,便可生生不已,更迭而行。”
“我何时教过你这些!”
“那籍册上明明白白写着啊,‘当上古鸿蒙之世,虽男女两分而并生营窟巢穴之间,禾叶为衣而蔽严寒。然……’”
“你怎得背得这样清楚!”李还真表情繁复堪称妙绝,直看的子爻一愣。
他抚膺倒气,良久下定心开口。
“世事,并非男女才可。”
“可那书中所……”
“书非圣典非铁律!”
“那、那我不跟个小娘子结好,还要讨谁去?”
“我……”
“先生你瞧自己都道不明白了。”
“我!”
“先生莫动气,为跟阿爻辩讨气坏身子岂不委屈?”
就见他先生一卷云展侧过他闷气往那人迹少至的地界走去,忙不迭跟上,边走边继续想烦他。
正转过一处高阁,突觉眼前景象十分眼熟,似是来过一般,迷迷怔怔凭感踱至一处古木下,在树身绕了一圈,蹲**摸到一处刻痕,喊住了李还真。
“先生,你看……月和云,是我的。”
李还真随他蹲下来指尖轻触那一小方云月,突然有些难过模样,强笑着问,“何意?”
“唔……月亘古便独一个,要云在才好……”子爻顿了顿,突然眼见着他仔细说:
“月想云知道。”
他笑了笑,“云知道。”
“月想,云知道?”
“是月,想云知道。”这一句隐在风中,只有自己听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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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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