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组是人的，大概是看护孩子的婆子，我没看到尸体。”
洛小锦正把手心的血珠滚来滚去，听到抬起头说：“我给烧了。”
无忧伸手把血珠拿回来：“我把脚印抹了。”
洛小锦夸他：“机智啊无忧！”说着伸手去拿珠子，无忧回过手不让他拿：“另外一组是两个人，推测是一个女人和老人，我没找到他们过来的脚印，所以其中至少一个不是人。”
洛小锦探过身，整个人几乎呀在他身上，总算抓住无忧的手，另一只手掰过来，把珠子给抢了过来：“给我！”
发丝拂过脸颊，带来酥麻的感觉，身上压着的那个人的呼吸拂过唇，无忧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开始乱了。对方握着自己的手的地方开始发烫烧灼，他立刻把血珠扔掉，这一刻的震颤令人畏惧心悸。
洛小锦不可思议地瞪着他，然后跑去捡血珠，嘴里嚷着：“你干嘛呀！”
看到洛小锦像只小狗一样奔开，无忧松了口气，他发现尽管过了很久，他依然一点长进也没有。
所以转移话题会是一个好办法。无忧道：“其余的脚印都是鬼的，因为脚印都差不多，所以不知道有多少只，但是肯定少不了。”
洛小锦把血珠捡起来，吹了吹上面的灰尘：“你怎么知道是鬼的，鬼有脚印吗？”
无忧看了一眼血珠，心虚地说：“有的，鬼留下的脚印和人不一样，鬼的脚是踮着的，比成年人小了很多，应该是一些鬼孩子的。”
洛小锦转头看他：“……虎妖？”
无忧点点头：“基本上是。”
洛小锦拿着血珠若有所思：“跟薛宅里伥鬼的那个虎妖会不会是同一个呢……无忧无忧！”他忽然叫起来，一副无辜的样子看向无忧，“珠子……被你摔裂了。”
无忧定睛一看，那枚血珠圆润如镜的表面真的裂开了一条缝。
无忧：“……”
洛小锦：“……会怎样？”
无忧：“……会痛吧。”
×××
“呕……”
“凉姐儿这是怎么了？”丫鬟迎了上去，跟从屋子里冲出来的丫鬟撞了个满怀，她一把扶住了那个丫鬟。
跑出来的那个丫鬟脸色苍白，惊慌失措：“不、不知道啊，早上还好好的，吃了晌饭就忽然这个样子了，还吐了几口血……”
那丫鬟也急得团团转：“那夫人怎么说？”
“我这不拿着夫人的帖子要去找太医局的张太医去了吗……”
“怎么找太医呀，多不好……”
“没办法呀，别的郎中也瞧不出来……”
“别去找太医。”
两个正说着话的丫鬟忽然吓了一跳，站在游廊上不敢出声。
一个十岁的小姑娘扶着门框，圆圆的眼睛里一片雾气，平时总是梳的很整齐的头发有些乱，落在胖嘟嘟的脸颊上，更衬地她此刻的肤色苍白地像一张纸：“我没事的，睡一会就好了，告诉母亲不要去了。”
两个丫鬟互相看了一眼，不知道该如何应下来，这一看就不是“没事”的样子啊。
那小姑娘也不责备，轻轻地摆了摆手：“去请母亲过来。”
两个丫鬟连忙应了一下，去请大娘子。
看到丫鬟跑开了，她小小的眉头拧了起来，手压在心口重新回到了房间里，重重出了口气，踢了鞋子爬上罗汉床，倚在了迎枕上。
“这是怎么了？”闺房内响起了男人的声音。
她的手在罗汉床里扒拉了一下，找到一个一尺长的木制的小人偶，小人偶眉眼皆是随意刻上，可看起来又十分传神一般。她看了一会人偶，悠悠开口：“我的心头血大概是……裂了。”
那声音似乎是从木制人偶中传出来，语气也有些惊讶：“那玩意儿还会碎？”
女孩有点生气地把人偶按在迎枕上。
木偶发出笑声，似乎觉得很有趣，一会儿才说：“那你还是感觉不到那血珠在哪里？”
女孩有点沮丧，她把人偶放在手边：“找不到，被人藏起来了。”
木偶继续说：“心头血和你的联系肯定不能分开，你真的感觉不到了吗？”
女孩听了有点生气：“我就是感觉不到了！这属于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它确实发生了，我早知道那只伥鬼有问题，我不应该放任的！”
木偶问：“有问题？”
女孩坐回罗汉床上，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扣着扶手：“它太想变回人类了，它渴望人类的身体了，以至于……以至于它以为穿着人类的皮，就能从皮里长出肉来，让它变回真正的人。”
木偶沉默了一会说：“它脱离了你的控制。”
女孩的手指扣在罗汉床的扶手上：“没有……它就是痴心妄想，”她转头看向床上的木偶，“就像曾经的我。”
那木偶沉默了一会轻声说：“不，你从不软弱。”
女孩的脸色依然苍白，但是她还是露出一个微笑：“我只是怀念。”
×××
洛小锦还趴在桌子上看那颗血珠，这种珠子很漂亮，粗看过去的时候有点像红玛瑙，但是刚才被无忧摔裂了后，可以看出外面包裹着一层厚厚的如同玻璃般的物质，裂开的地方就是这层东西。
他回过头问正倚在床头看书的无忧：“如果捏碎会怎么样？”
无忧依然在看书，头也没有抬：“应该会很痛吧？毕竟是心头血嘛。”
洛小锦在手中抛了抛：“我不知道你有没有研究过人体，因为一般来说所有的血液都会流经心脏，所以我觉得应该是在取的时候这血刚经过心脏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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