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赵季浑身的黑布,想起黑布下可怖的伤口和肌肤,心中不知什么滋味,“能不拖就不拖了吧。先生不是说极寒之物也可以治疗你的伤口吗?有的东西,给阿月用的时候也给自己用用。你的伤,平时会痛吗?”
赵季唯一从黑布下透出的眼睛带着茫然,浅褐色的瞳孔放大,似乎很是惊讶。
独当一面久了,连他都没问过自己疼不疼,疼得久了,也就麻木了,将疼痛看成了自己的一部分。
早就忘了,他本来可以不疼的。
他被强者光环包裹的身躯,突然裂开了一条缝,虽然说着想着自己可以熬过去,可是面对真正的关心,有谁不会想着依靠一下呢?
他动了动手指,清晰地感觉到一种疼痛,在梓庆的掌心写道:好痛。
隔着厚厚的布和腐烂的皮肤,他感知着梓庆手掌的掌纹起伏,他的手指在掌心无意识地游移着,似乎能够通过反映人生的掌纹中得到从另一种人生中传来的呼唤。
梓庆没说话,因为赵季的回答,并不是语言可以回应的。
他的疼痛无法用语言减轻和驱散。
她只是抬起手,得到赵季默许的眼神之后,放到了他的肩上,轻轻的,注意着不要引起更多的疼痛。
赵季眨眨眼,低下头来,把额头靠在她的肩膀上,就像一只鸟找到了一根停歇的树枝。
雨突然大了,从雨雾变成了雨帘,地上开始冒出白雾,模糊了天地间的一切,只留下一方小小的屋檐。
赵季的母亲突然叫起来。
他们走进屋,发现赵季母亲手里捧着一只鸟,三个女人正围着鸟叽叽喳喳。
阿房对阿月道:“都怪你,要不是你想看鸟,赵姨就不会把鸟带过来,就不会冻住了。”
阿月气势平白弱了几分,但还是辩白道:“我哪知道会这样?”
赵季的母亲打圆场:“是我的错,我没想到这鸟会被冰心冻住,要不我们拿火烤烤?”
阿房翘起二郎腿:“那就别看了,直接吃鸟吧。”
梓庆走近一看,赵季母亲手里拿着一只小小的画眉,在黄色的灯光下一动不动。乍一看确实像被冻住一样。
再乍一看,梓庆眼尖,发现那根本不是被冻住了。
她从鸟身上看见了自己留下的痕迹,那分明就是自己雕的那一只画眉。
就是涂色上漆之后显得有点像真的。
她也就手太巧而已。
她走上前,直接提起鸟的脑袋将鸟拎在手上,鸟还带着冰心的低温。
赵季母亲赶紧叫道:“小心点!”
梓庆不知道一只木头鸟有什么好看的,她还在疑惑,为什么自己的鸟会到赵季家里来。
“这就是个木雕啊,有什么好看的?”
赵季母亲道:“可是昨天还是一只会飞的鸟,今天就变成这样了。”
梓庆神色不变,心里却泛起了惊涛骇浪。
阿房看着她,也领会了什么,她道:“传说公输班曾经用木头做成飞鸟,在天上飞了三天三夜都不下来。”
梓庆想起她就是公输班炼出的器,问道:“你见过?”
阿房耸肩,“鸟我没见过,可是我见过公输班,我相信这些传说一定是有真实根据的。”
梓庆突然有了一点想法,她开始往鸟中注入魂力。
一般的物体是不能承受魂力的,只会在魂力的作用下毁灭,只有经过锻炼的魂器或是天然的灵宝可接受魂力。
她以为木雕会分崩离析,可是木雕鸟却承受住了她的魂力。小小的眼睛突然亮起了温润的光芒,鸟张开翅膀,浑圆的头左右转动,梳理着自己的羽毛。
众人:……
一声清脆的啼鸣从它的嘴里传出。
阿房道:“你看,我就说是真的。”
梓庆:“我现在也知道是真的了。”
鸟在小小的屋子里翻飞,黑暗中,不知是不是没看清,它一头撞上了黑布裹身的赵季,尖锐的喙插进了布中,似乎是戳到了皮肤,赵季抽气。
接着,鸟的眼睛闪过一道金色的光芒,飞到赵季的肩膀停住。
赵季无辜地看着梓庆。
梓庆咬牙,为什么,为什么她的魂器都逃不过被赵季认主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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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底突然就有很多事情了,所以只能尽量抽空更新,很抱歉!11月就恢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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