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考完之后，就是寒假了。高中课业繁重，就算是放假作业也不会少，各科课代表手里捧着一垛垛的卷子看得人见人落泪，鬼见鬼见愁。
但总之放假了，而且要过年了。南方的冬天不一定会下雪，要下雪的话大抵也在正月里，但今年特别不一样，前几天夜里下了整整一夜的雪，虽然没积起来，但温度也极速下降了。
再怎么要风度的人也都穿上了厚衣服，除了他之外。
顾洛在校门口看着窦清一跟他同学走在一块，里面依旧是一件衬衫，外面一件稍厚的深灰色长外套，与旁边裹成一个粽子的同学形成鲜明对比。
他们两说着话，呵气成雾。
要说前一阵子窦清一穿的少还能勉强算得上要风度不要温度。
但这下雪天穿成这样，太过了吧。
顾洛想上前问问他，但又觉得有些怪。
“你为什么穿这么少？”这话问出来会不会像他妈？
顾洛还看着他，窦清一的手白，现在冻的有点青了。
顾洛觉得是不是自己太过担心，想的太多？
窦清一打了个喷嚏。
顾洛忍不住了，走了过去。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窦清一，还有窦清一的同学。
窦清一看起来心情很好，眉飞色舞的，没看他。
跟人聊的真开心啊，白瞎了自己在那担心人穿暖穿寒问题了。
窦清一的同学倒看到了他。
那位人形粽子还裹着一条大围巾，遮住了半个脸，只有一股眼镜露在外头，还都是雾气。
顾洛皱着眉头望向窦清一，这位同学伸出胳膊点了点窦清一。
“有人找你。”
窦清一终于把脸转了过来，一副真的刚刚看见顾洛的样子。
“啊。”
要不是他的“啊”字唱出了山路十八弯的曲折，外加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阴阳怪气。顾洛可能会真的信了。
这位同学感觉周遭的气场有点不宜久留，果断的挥了挥手，先行一步，两位爷慢聊。
窦清一微微抬头望着顾洛，眉毛微微挑了起来。他似乎刚刚运动过，还微微喘着气，嘴唇看起来有点湿润，呼出的气朦朦胧胧的弥散脸的周围。
没事看人家嘴做什么？！顾洛看似波澜不惊的收回了视线。
“有何赐教啊？”窦清一弯了弯眼睛。
顾洛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多穿衣服行不行？这话对于他实在说不出口，别扭的慌。
一阵风吹了过来，夹带着严寒和冷肃。顾洛拉了拉脖子上的高领毛衣，这是他妈严令他穿的，不穿不行。
窦清一穿的衬衫，脖子上空凌凌的，衣服也不怎么挡风，当即就打了两个喷嚏。
“你怎么又感冒了？”
窦清一无所谓的笑了笑。
“小感冒而已。”
“那你就不会多穿点？”
顾洛一憋再憋的话还是不假思索就脱口而出。成功的倒了flag，反正已经说了一句，索性破罐子破摔，另外的话也一并说了。
“前几天都下雪了，今天你还这么穿，你当自己金刚呢？多大个人了？真不懂事啊。”
窦清一原来想说，你今天改行当顾大妈了？
但顾洛正紧紧地盯着他，眉头就没有松开过，眼睛里有责备也有点关心。
这是关心我吗？窦清一想。
原来关心的感觉是这样。
有点陌生，但感觉不错。
窦清一戏虐的话也说不出口了。他低下了头，嘴角弯了弯。
“感冒了吃点药就好了。”
“你这意思是，多穿件衣服就要你命，吃个药就万事大吉是吧？”
窦清一低着头听着，不禁乐了。
顾洛平时话不算多，没想到教训人起来还一套一套的。
顾洛本来还想再教训几句，窦清一却一句也不辩驳，低着头低低的笑着，他看了看窦清一的头旋，心忽然有点软了。
“你等我会儿。”
“行。”
顾洛跑着去了校门正对面的店里，过一会儿又跑了回来。
手里还附带一条五颜六色，丑的难以形容的大围巾。
顾洛心里惴惴不安，这么丑，窦清一这样吹毛求疵，平时又这么爱臭美的人能围吗？但店里又没其他的了…
出乎意料的是，窦清一出了奇的配合。
任凭顾洛把这条品味欠佳的围巾一圈又一圈的套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全程没有半点冷嘲热讽，只有满眼的笑意。
顾洛替他围好了围巾，又拍皮球似的拍了拍他的肩。
“那我走了啊。”
窦清一的脸也被围巾遮住了大半个，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
顾洛就没从他眼睛里看到这么多的温柔过。
“嗯，拜拜。”
“拜拜。”
顾洛往前走了几步，窦清一又忽然叫他，他回头看。
“怎么了？”
“没。”
窦清一冲他挥了挥手，“拜拜。”
他看着顾洛的背影越来越远，对着他的背影轻轻的说了声：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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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了一下最后，感觉还是这样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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