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矜言回到柳宅时,不见那血阵开启后有何异样,只见云纹白衣的少年们聚到一块,将一团黑色人形团团围住,他看了一眼,心知云风猎已解决了,在一处隐蔽地方落下收剑,再缓步踱出。
云风猎正一脚踩在那人形上,像极了街角流氓混混模样,一斜眼刚好瞧见云矜言,早从云明澄那里得知云矜言去向,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云矜言又犯禁用剑,当即把他拉到一边,避开那群少年,道:“那人呢?”
“逃了。”云矜言淡淡道。
“逃了?也是,就你……”云风猎一挑眉,“他有同伙吗?是人吗?”
云矜言不知她何出此言,就见云笛在那人形上踹了一脚,露出了一张被扯掉面罩的脸。
“自个儿看看。”云风猎指道。
那张脸丹青点目,墨笔描眉,白粉敷面,竟是一具惟妙惟肖的木偶人!那脸绘得无比生动,若非凝滞不动,双目无神,差点便认了活人。
“还有更刺激的。”云风猎剑尖挑开那黑衣包裹的身体,给他看那折断的手脚,“咱们听到的断骨的声音,其实是你毁了里头的机关,但动弹得还挺快活,我就把他另外半边也废了,托着这东西出了石室,那阵便止住了。”末了她还问了一句:“是人吗?”
云矜言知她所问,“是。”
云风猎啧了一声,与云明澄对视一眼。他们几人让到一边,让云矜言将所遇之事简单叙述一遍。语毕,三人皆是陷入沉思。
那边少年们围着那木偶有恃无恐地摆弄。所有小机关都被云风猎干脆利落地毁了,眼下这木偶只是一摞废柴,拿去热炕都不好使。云笛却看着那被翻来翻去的木偶,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那样的木偶,他见过。在一处阴曹地府般的牢笼。在一所广寒仙境般的华殿。
在……蜀中。云家。
“还有一事。”云风猎压低了声音,“我毁那木偶时,有黑气窜溢,散尽后此物才彻底不动。观其内部,机括结构略微粗糙,断不可能那般支配这具身躯灵活自如地攻击我二人。我想,怕是魔物附在其上,操控了木偶。”
云明澄沉吟片刻,“若是魔物,为何一开始你们二人,特别是矜言,皆未察觉出?”
“这不能怪我们嘛。木偶身上有纹,怕是什么古怪阵法,封住了魔气,就像闻空琴寻不出白容止,我们也觉查不到这里头藏了魔物。”云风猎早将那木偶人翻了个遍,假发中藏的几根银针都被挑了出来,对那具木偶的怪异自然了然于胸。
只是,既然能藏得住木偶的魔气,那么白容止那魔头呢?是不是也能藏得住?这是否意味着,其实柳庄并不简单,身为柳庄庄主的柳青酒并不简单?
“那阵法呢?知道何用吗?”云明澄问道。
云风猎从思绪中抽出,叹了一口气,“我对比了一下那阵和木偶身上的纹路,有相通之处,只是看那笔锋走势并非同一人。”她的两根手指不住来回摩挲,“你们说,设阵之人,设木偶之人,逃走之人及同伴,是不是同一人?”
云矜言与云明澄对视一眼,陷入沉默。线索太少,天纵之才也不能立刻摸出头绪。
突然三个脑袋中窜出另一个脑袋。云笛眯着眼笑道:“诸公,我有一言。”
云风猎拍拍他的肩,“本公准许你放屁。”
云笛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道:“我听说民间一个话本,有人以魂入木偶,轻则阴谋图利,重则惑人乱世。民间老人都传说,当年旧朝倒,入宫杀死天子的便是附了将军魂的木头人。”
云风猎奇道:“你都是哪儿听来的?感情乱看书的还不是我呗?云澈哥,罚他!”
“我又不看禁书。”云笛看了她一眼,“没事儿下蜀中蹿蹿,知道的自然多。”
云风猎若有所思,问云明澄:“哥,你怎么看?”
云明澄略一思忖,道:“那石道古旧所饰花纹也古老质朴,应当极早便建成。”
“那么这酒窖也该有很久了吧,可柳庄名满天下也不过数百年。”云笛道,“这宅子很古旧了,样式格局都是极老的,怕是天下酒庄落成之后就没怎么大修过,兴许只是前主人留下的东西,柳庄主并不知情呢?”
“你又知道了?今儿个咱遇见的怎么都是老东西。”云风猎笑道。
“但我还是棵水灵灵的好少年。”云笛微笑。言下之意,云风猎也遇到了他,可是他并不老。
云明澄淡淡地笑了笑,看着云笛道:“你还知道什么?”
云笛望着他的眼睛,只看到一双清澈温润的眸子,浅得仿佛能一眼望到底。可水至清则无鱼,则不可度量,则危险莫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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