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耳道:“学生有一同窗,在盘龙府谋生,今日他来寻学生,有意无意打探此事,学生一问之下才知道他是受了上司所托,想请王爷不要追究此事。听闻今日王君也被吴太师家请了去,吴太师与高大人有师徒情分,请王君过去只怕也是为了此事。”
余潜渊满不在乎:“知道就知道了,那姓钟的书生本也不该死,他们要问心无愧,还怕王爷追究吗?”
张真懒得搭理余潜渊,向李璧道:“若此案还在盘龙府,王爷要他们秉公处理自然没有问题,可如今这案子都过了三司、就差陛下一支御笔,王爷再去追究,实在有些难办啊!何况这案子老夫也听了一耳朵,书生打死高家公子是事实,被拉去抵命,也没冤枉了他。”
李璧道:“先生此言差矣。钟青与高阳礼并无旧怨,打死高阳礼是误伤人命,并非有意谋害,本就不该死,何况他还有功名在身;父皇于百姓向来慎杀,这事原原本本呈至御前,父皇多半不会同意,高家与盘龙府也清楚,所以才将妙曲之死推在了钟青身上,说高阳礼是为了救人才被打死。三司本有监察之责,却草草结案,这岂非草菅人命?”
陈耳劝谏:“正因牵连众多才更需谨慎行事。王爷您初初上任就追究三司之过,大理寺还是您之前监理的地方,到时岂非难辞其咎?这是小事,可您当真将此事闹起来,严苛之名可就,可就跑不掉了。”
李璧闭了下双目:“孤是都御史,肩负察查百官之责,本就该明察秋毫,若不对官员严苛,百姓又如何能得宽待?”
张真痛道:“恕老夫斗胆直言,王爷,您胸有大志,我等心中清楚,可您这是要当孤臣啊!刚而易折,您要为朝廷、为百姓荡清寰宇,您自己要背负多少怨恨?商鞅强秦,车裂而死,晁错削藩,腰斩于市,古往今来,做皇帝手中那把刀的,哪有几个有好下场的?您有贤王之才,何必去做那孤直之事?”
在余潜渊等人看来,这不过就是一桩小案,可张真、陈耳知道,李璧一旦将此事追究起来,朝中风评一定,他便再难回头了。
李璧攥紧座椅扶手,许久才道:“孤本想弄清事实,私下找到高侍郎,再召三司来见,要他们自己改过,日后不再犯便是。”
陈耳道:“此计可行啊,真要翻案,这便是最好的方法!三司要感激王爷为他们遮掩,那书生也不必白受斩刑!”
李璧又道:“昨日孤去见了钟青,此人颇有才华,还写了本‘安辽策’,孤大喜之下将此书呈给父皇,希望父皇看重此子才华赦免于他……”
张真忙道:“可也,可也,陛下谕旨,此案便不必追究对错,就此尘封,高侍郎就算有怨,也怪不到王爷头上!”
“可父皇说,他需要一柄利剑,剜去朝中脓疮。此事就让孤去办,以此立威。”
张真陈耳都沉默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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