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争两个手都捂在头上,可还是止不住鲜血,那血不停地从他的手指缝中流出来。虽然不多,可他的意识却开始有些昏沉。
走在一前一后的那两个衙役自然不会关心他的死活,何争自己也不敢开口要求他们什么。
又过了一会儿,他真是觉得自己快支持不住了,忍不住停下来对那两人哀求道:“两位官爷,能不能好歹停下来会,我把头包扎一下,不然我怕我撑不到官爷们问我话……”
那两人对视了一眼,停了下来,对他点了点头。
何争常年在外行走,自然什么场面都经历过,受这种伤,也不是头一次,眼下虽无什么伤药可用,但至少也能把衣服撕下来一片,把头包住,暂时止个血。
待他处理完毕后,忙对着两位官差道谢,三人又继续向着外面走去。
越往前走,何争越觉得周遭寒冷潮湿,也不知道是环境本就如此,还是他自己失血过多导致。
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里,他早就模糊了对时间和空间的概念,又走了不知多久,三人才在一处通道前停了下来。
那处通道开头几步的地方还被外面的灯火照亮了些许,再往里,就没有丝毫的光线了,仿佛有一只专门吞噬光亮的恶兽正潜伏在通道深处。
两位官差停下来后就不再前进了,其中一人看着何争,用下巴指了指通道内部,示意他自己进去。
何争当然不敢拒绝,点了点头,谢过两位官爷带路,便独自走了进去。
他走到了通道的深处,这时四周已经一片黑暗。
人的视觉被封闭的情况下,其他的感官就会变得尤其敏锐。要不然就是因为长期身处黑暗之中亦或是头部受伤,何争总能听到耳旁有一滴一滴的水滴声。
他咽了口唾沫,攥紧了冰冷的手指,继续向里走着。
又过了一会儿,前方才朦朦胧胧有些光亮,何争转过一个拐角便进入了一间颇为宽敞的厅堂。
厅堂内虽然也不甚明亮,但总要好过身后漆黑的通道,何争刚准备松一口气,抬眼就看到了靠墙边放着的一排刑具,各式各样,种类齐全。
这些刑具在幽暗的灯火下显示出冰寒刺骨的暗光,上面还有斑驳重叠的陈旧血迹。
厅堂正中的一根石柱边摆放着一张桌子兼两张座椅,椅子上坐着一个脸上带有刀疤的方脸大汉,正饶有趣味的看着他。
看到何争的目光终于转到他身上来了,刀疤脸咧嘴一笑,站了起来:“诶诶,你终于来了,可等死我了。来来来,别傻站着,快里面请里面请。”
说着,还作势要往通道这边来迎他。
何争看了看他这副与老友会面喝酒的架势,又看了看靠墙那边的一排刑具,顿时产生了一种极大的荒诞感。
但何争自然不敢真的让这位官爷到门口迎接他,于是赶紧朝着他走去。等到了他近前,当然也不敢坐下,只是老老实实的站在那里,任由打量。
那刀疤脸待何争走近时,又“诶”了一声,连忙走上前,把他的头扳过来,对着光一看:“哎哟,你这是怎么搞的,这伤的可不轻呐!”
说着,走回到桌子边,将一根缀着小铃铛的绳子一拉。然后又回来查看何争的伤势。
过了片刻,厅堂的另一面墙忽然自动移开了,里面露出一条自上向下的通道,一位少女走了进来。
刀疤脸见了她,连忙招手:“江姑娘,赶紧过来,这年轻人伤的不轻啊。”
这江姑娘本以为是受刑讯的犯人支撑不住了,要她过来给他们吊着一口气不死。却没想到,这人虽然形容狼狈,可大致上却整洁干净,不像是在柳鬼刀手底下受过刑的人。
不过,救人本就是她的工作,出于这行的规矩,她也不会过问太多。
江姑娘让他坐下,将他头上那块包着伤口的破衣服取了下来。接着,便从袖口中的储物袋中取出一瓶药水,让何争低下头,然后将药水淋在他的头上。
药水冰凉却带着一股奇异的药香,将何争头上的污血都清洗了下来。
紧接着,他又感觉到有一双冰凉的手正按在他的伤口上。可这双冰凉的双手之中,却散发出一股股热流,沿着他的伤口四处游走。
很快,何争便感觉不到头上的疼痛了。
他知道这女子一定是个医修,却愿意屈尊为他治疗伤势,心中自然感激万分,连忙向她道谢。
那女子却并没有理会他,只微微一点头,连招呼都不打一个,便转身走了。
那柳鬼刀“嘿嘿”一笑,搓了搓手:“她就是这样的脾气。”这话也不知道是在安慰何争还是安慰自己。
何争摸了摸已经找不到伤口的脑袋,对着柳鬼刀一抱拳:“官爷是不是有什么用得到小人的地方?还请吩咐。”
柳鬼刀听了这话,高兴地拍了下自己的大腿,夸赞他:“敞亮,我就乐意和你们这种明白人打交道。”
末了,又摸了摸脸上的刀疤:
“听说,我们抓捕那些人的时候,你也是被关起来的。只是看你的路引,发现你也是青茗镇的人,这才把你和那群人一块草草关了起来,这说起来,还是我们的错啊。”
何争连忙口称“不敢”,接着又重重叹了口气:
“那帮黑风寨的土匪发家之后,占据了我们青茗山,并且把周围村镇的人全部和外界封锁起来,纳入自己的势力范围之内。还摇身一变成立了青茗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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