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千言看姜遥没穿袜子，就抱起她，把她放在床上。“别怕。明天就知道了。”
“我们真的不用报警么？”
“报警安？你怎么说？自己都不确定的是，警察问你怎么知道的，你要怎么解释呢？”
“如果是真的呢？”
“在梦里你给我讲了你的故事，她毁了你的声音，毁了你的生活，你恨她么？”
姜遥点点头，“恨，说实话，我恨不得她去死。”
“那她如果真的死了，你会开心么？还是因为自己明知道会发生什么而没去挽救一条生命而自责？”
“都有。毕竟她这一世也没做什么。虽说我进了看守所，但是她却死了。”
“她的死是你的错么？”
姜遥摇摇头。
“她的死不是你造成的，相反，即便她伤害过你，你还想着能救一条命就救一条命。是不是？”
姜遥点点头。
“能做的你都做了。剩下的就是她的命，你不欠她的，是她欠你的。”
姜遥自从看见年千言开始就放松下来，他说的对，自己只是在为难自己，这不是自己的错。
“我知道，我不是烂好人。你说的对。我道德上过得去。我没有必要为难我自己。在看守所暗无天日，度日如年的时候，也没有人会多看我一眼。这都是个人的命。我管不了别人太多。我只能管好我自己就不错了。”
年千言笑了。“好姑娘，真聪明。”
姜遥叹口气，“愿她命不该绝吧。”她看了看年千言的脸，心里又是软软的，她向他伸出手，“抱抱。”
这还是她第一次提出这么亲近的要求，年千言笑着抱着她。
“在梦里，害怕么？”他问。
“害怕，我还叫你的名字了，可是你都没有叫醒我。”
“对不起，我错了。”
“谢谢你，年千言，原来那么早你就救了我。”
“我那是无心的。”
“无心的也算。上辈子救出我。这辈子护着我就没发生哪些。你真好。”
年千言乐了，“有多好？”
“比你想的多。”
“那你喜不喜欢？”
姜遥有点脸红，“我不是说过了么。”
“那就再说一遍，以后每天都说给我听。”
姜遥也乐了，“天天说啊？你不腻么？”
“不腻，我喜欢听。”
姜遥哈哈大笑，“年千言，我喜欢你。”
年千言摸着她红红的眼睛，“我也喜欢你。”
姜遥一愣，这还是他第一次说喜欢，她起身去抱他的脖子，“你再说一遍。”
“姜遥，我喜欢你。”
“不是丑么？”
“丑也喜欢。”
姜遥眼睛亮亮的，“你每天也要说给我听。这句话以后就是我的，你不能再和别人说。”
年千言看着撒娇的她，心里一热，亲了亲她的头顶，“好，只说给你听。”
姜遥躲开，“我今天没洗头。”
年千言疑惑的看着她，“什么？”。
原来他没梦到那个梦，姜遥哈哈笑。她抱紧他的脖子，“真好，你就在这里。”
说完姜遥打了一个哈欠，“李慧怡忘记陆心怡的样子了，她后来又是怎么被通缉的？她又想起来了？”
年千言点点头，“是我去找她的？”
姜遥一愣，“你去找李慧怡？为什么？”
“之前陆心怡的事情我听说过一点。我知道她以前吸毒，那个男的，就是余艺欣的男朋友做毒品的买卖，两个人就是这么搅和在一起的，至于具体什么，我没有关心。我知道了你的故事后，就想，余艺欣出事的时候正是陆礼贤出事的时候。可陆心怡去KTV找我对峙却是许久以后，我猜那个时候她都在避风头，结果就是发现她爸爸出事儿，才来找我。那男的在陆礼贤出事后肯定也在逃跑，没想到最后还是在通缉的过程中出了事儿，摔死了。你的事情才会有转机。我就想，哪有那么多巧合。就带着陆心怡的照片找到李慧怡，可能是照片的刺激，李慧怡还真的想起来了，去公安局说明情况，警方开始调查，陆心怡心虚，就逃了。”
“陆心怡还吸毒么？这个人真是能刷新人的下限。”姜遥又大了一个哈欠。“应该没有人是天生的坏人吧。陆心怡那个人怎么回事儿？”
年千言给她拉上被子，姜遥抱着他不撒手，没有办法，年千言就靠在床上。
“人也许生来不会，但是选择什么样的路，决定了你会是什么样的人。也许我们都还不懂人性吧，它太复杂了。”
“我只是个普通人，我能管好自己就好了。”
“你说的对，只要每个人都能管好自己，世界就不一样了。”
“怎么突然说的这么深奥。”
“再睡一会儿吧。我陪着你。”
有年千言在身边，姜遥觉得无比安心，很快眼皮打架，抱着他就睡着了。
姜遥发现自己站在自己家的门外，可是此时门没有关。
“年千言？怎么不关门。”
“她”转身进屋，换鞋，放下买菜的袋子。屋里没有人回应。
“年千言？”“她”又叫了一声。
没有人回应。“她”握住门前的一把雨伞。
阁楼上传来声响。
“她”笑了起来，放下雨伞。“怎么回来不锁门。今天晚上我们吃炸酱面。”说着就上了阁楼。
“她”带着笑容上到阁楼，刚在门口露个头，瞟了一眼阁楼的房间，笑容就僵在脸上。然后转身就往楼下跑。陆心怡就站在“她”的窗前，翻看着“她”的那本画册。刚上阁楼的 “她”和陆心怡的眼光对个正着。
陆心怡转身飞跑下楼，她的样子已经不是之前在废弃的大楼看见她的样子，她眼窝凹陷，肤色蜡黄，两颊也现了下去，状若女鬼。无论是哪一世，姜遥都没有见过这幅鬼样子的陆心怡，要不是这张脸实在对“她”而言记忆深刻而惊恐，“她”都要认不出来她。而她的出现实在不会是好事。“她”飞奔着向前逃，可是“她”太过惊恐，一个不稳，就扑倒在地。就在“她”挣扎着想要从新爬起来的时候，陆心怡追了上来。“她”直觉眼前一花，一条毛巾蒙上了“她”的口鼻，只觉眼前一黑，“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姜遥也似乎身临其境，毛巾盖住“她”的口鼻之后，姜遥也眼前一黑，然后再次醒来，就看到了年千言坐在她的旁边，她正窝在他的怀里，刚刚是自己睡着了，又做了一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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