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觉得天摇地晃，半梦半醒间似乎有人在推自己的肩膀，还有人在耳边叫自己的名字。
姜遥迷迷糊糊醒来。
“年千言？”
梦里的一切回到姜遥的脑海里，心脏就像被人狠狠的捏住，姜遥疼的一阵窒息。
“阿瑶？醒醒。快醒醒。”
姜遥睁开眼睛就在黑暗中对上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姜遥适应不良，吓得一个机灵坐起来，然后额头狠狠的撞到那个人的下巴上。两个人同时“哎呦”一声，姜遥也彻底醒过来。
姜遥捂着额头，疼的眼泪都要下来了，但刚刚巨大的悲伤也被这一幕瞬间驱散。姜遥随意的蹭了把脸，一手的眼泪。
“程程？大半夜的不睡觉，你这是干嘛呢？”
“你还问我，你梦见什么了？都把我哭醒了，我不叫醒你，怕你要哭死过去。”于程程揉着下巴，“你的头怎么这么硬。”
“对不起，对不起。我给你揉揉。”
十分分钟后，两个人一人手里拿着一个厨房翻出来的熟鸡蛋，一个滚着头，一个滚着下巴。
“你到底梦见啥了？”于程程问。
姜遥想着年千言的样子，突然很想他，就没有说话。
“是不是梦见你妈妈了？”于程程问。
姜遥摇摇头。“我梦见年千言了。”
于程程一脸无语，“你这点儿出息，才离开一晚上你就哭的死去活来的。我就纳闷了，你不也才接触他没几天么，我怎么看不出来他有什么魅力，难不成给你下毒了？”
姜遥想到那些梦，眼泪差点又流下来，“我们认识很久了。”
于程程一愣，“很久？能有多久，难道他高二刚转来你们就有接触了？”
姜遥摇摇头，“我们上辈子就认识了。你信不信。”
“信。”
姜遥很惊讶，“你信？”
“信啊，因为我和顾侗也是上辈子就认识了，还是情侣来着，缘定三生，让我们再次相遇。”
就知道你不相信，“你这什么脸皮啊。”
“你有脸说我么？”于程程翻个白眼，“说起来我有点好奇，你们到底是怎么有了交集的？他那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姜遥叹口气，她想着最后年千言悲伤惊恐的脸，过去抱住于程程，“他在我最灰暗的日子里出现，然后就照亮了我的世界。”
于程程不信，“就他死气沉沉的能照亮啥啊。”
姜遥笑了，“顾侗也死气沉沉的，你还不是追着跑？”
于程程一噎，然后认命的跟着叹口气，“唉，没法反驳啊。”
两个人倒在床上，吃着鸡蛋，“阿瑶，咱俩命怎么都这么苦啊。”
姜遥笑了，“那你觉得辛苦么？”
“他不搭理我的时候我觉得苦，心里有点难过，但他搭理我的时候，那些苦就没了。全是甜，就觉得苦的值得。”于程程叹口气，“你说顾侗不喜欢我，不会是觉得我这样追着他跑的的女孩子太贱了，所以才讨厌吧。”
姜遥想了想，“顾侗从小就独来独往，他已经习惯了一个人，所以很慢热，也不够了解你。我以前也不了解你，现在觉得你们的性格其实很互补，如果和顾侗相处久了，他了解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会喜欢你的。”
“你真的觉得我很好，他会喜欢么？”于程程的声音里充满了迷茫与脆弱。“我其实，没你想的那么好，阿瑶，那个，其实......”
姜遥转头看了看她，“其实什么？”
“其实我最早接近你也是有目的的。”
“姜遥一愣？接近我能有什么目的？为了顾侗？”
于程程不敢看她，咬咬唇，“就想看看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觉得如果可以不择手段的把他带回家算了，管是什么方法。”
“我身上能有什么方法。那你想到了么？”
“你不懂的。”于程程说：“但是确实还没想到什么方法。”
姜遥哈哈大笑，“没想到呢你就漏了老底投降了，怎么又想着告诉我？”
于程程瞥她一眼，有些不好意思，“我错了。那个，就是贪心，见了你之后，觉得之前的路线需要调整。你俩我都想要。”
姜遥在被子里笑弯了腰，她一把抱住她。“我的天，哪里来的小可爱，你也太好笑了。”
“叫你笑。”于程程来挠姜遥的痒，两个人笑成一团。
姜遥已经习惯了半夜醒来和人聊天的日子。于程程打了个哈欠。
“再睡会儿吧。”姜遥说。
于程程点点头，往姜遥的方向蹭了蹭，不久就睡着了。姜遥给她掖掖被子。睁着眼睛睡不着，那感觉那么真实，为什么自己可以感受到？是因为本就是发生过的事么。年千言，你是这样回到我身边的么？因为自责，大傻子，都说要你好好生活了。不过，这样还能看见你，还能和你在一起，真好。上一世我们是在你高三之后遇见的吧，为什么你会回到高二？就因为我要早点看见你么？一个人背着这样的梦，每日每夜的纠缠，不知道原因，就像个诅咒一样的跟随你，累不累，怕不怕，痛不痛？姜遥抬手擦掉眼角的泪，她十分想念他，很快就会天亮，我很快就能见到你了。闭上眼睛双手交握，就像他每天夜里牵着自己那样。还好，我们又在一起了。
不知不觉的姜遥又沉入梦乡。
他和“她”挤在狭小的阁楼一同背单词。
他抬头看了“她”一眼，“我没有见过你穿裙子。”
“恩？裙子？不方便，再说谁看啊。”“她”头都没抬。
“哦。”他看了“她”一眼，低下头继续背单词，再没说什么。
隔天“她”就在床上看见了一个礼盒，“她”小心翼翼的打开盒子，里面一条齐膝长白色的裙子，领口还有蕾丝和蝴蝶结，然后“她”笑了。
“喜欢么？”他上了阁楼，靠在门口。
“是不是所有的男生都喜欢穿白裙子的女孩子，这蕾丝和蝴蝶结也太直男了吧。”
年千言挠挠头，“店员给选的，我不懂这个，不喜欢？”
“她”笑了起来，一脸明媚，“喜欢。”
他也跟着笑了，“你，穿么？”
“现在？哪有人二月份穿裙子。”
“哦。”他有点失望。
“她”看了他一眼，“天热了再穿。”
“好。你记得穿，以后我看。”
北方的窗在寒冷的冬季结了一层霜花，在灯光下折射出绚丽的色彩。狭小简陋的阁楼，流淌着快乐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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