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遥猛地惊醒,等意识回神,向年千言看去。年千言已经醒了,盯着上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感觉到姜遥的动作也转过头,眼神清澈明亮。
姜遥张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梦里的那些伤痕,是什么?
年千言又转开脸,隔了一会,缓缓道:“吓到你了?”他说的平静。
姜遥心中一酸,“还疼么?”只能问了个蠢问题。
“早就不疼了。”年千言笑了笑。
在梦里,他说有时候还疼的......
姜遥没吱声。年千言看了她一眼,“是真的。”
说完他看了一眼手机。凌晨一点半。“太早了。在睡会儿吧。”
姜遥感受着他手上的温度,和以前一样,很温暖。
“你,为什么要帮她?”
她?哦,是“她”。年千言愣了愣,“不知道,也许是看她可怜吧。”
还或许,你看见了“她”手腕上的疤,觉得你们都是带着伤的人。可怜,如果“她”可怜,那你呢?那一身的伤。
“我能看看么?”
年千言怔了几秒。
“干嘛,梦里面没看够?”又是那副不正经,吊儿郎当的口气。
“啊。”意外的,姜遥认了。“我想看看,你给不给。”
年千言有点意外她的大胆,他转过头,看了她一会儿,她目光坚持,年千言心里叹口气,语气还是吊儿郎当的,“看吧,不过看了的负责啊。”却没动。
姜遥没理他,她掀开被子,拉着他的衣角,不知道的犹豫还是怯懦,停在那里没动。
年千言看看她,然后叹口气。这事儿闹的,给人占便宜,还得自己动手。
“我自己来吧。”
说着起身退去上衣。
月色扒开云层,满室的银辉,把他赤裸的上半身照的清清楚楚。纵横交错的疤痕,长长短短,深深浅浅,宽的,细的,圆的,有的像是刀伤,有的像是烫伤,有的姜遥根本就认不出来。梦里一扫而过,看不真切,现在这些伤痕就在姜遥的眼前。这得多重的伤留下这样的伤疤。
年千言看姜遥盯着自己不说话,似乎有点不自在。“吓着你了?”他问。伸手拉下自己的衣服。眼前的伤疤立马被睡衣盖住,藏在衣服下面,就像平常一样。
“多大的时候?”
年千言瞟她一眼,“......十岁。已经很多年前了,早好了。”
早就好了,却仍然不喜欢别人碰你。姜遥看着他,十岁的时候,十岁......姜遥想起了梦里那个地下室,还是刚刚接触年千言的时候,那个地下室,小小的孩子绝望又无助的影子。怎么弄的,能问么?这是他不能触碰的伤口么?怎么治,能让他不再疼?
“怎么不说话。想反悔?”
姜遥看着他笑容满满的脸,心里火燎的疼,捏着大腿挤出个笑,“什么反悔?”
“啧啧,不是说看了负责么。干嘛,耍流氓?”
姜遥没说话。
今天的姜遥不一样,如果是早前,早就发火杠回来了。
年千言挑挑眉,身子前倾,“心疼了?”他笑着问。
可是很快就笑不出来了。姜遥没有如期的躲开,她迎着年千言倾过来。
“我负责。”她说。
年千言的动作立马僵住了,她离自己很近,近的可以看清她清亮的模子,还有里面的自己。第一次的,年千言有点无措,他目光闪了闪,“怎么,你也看我可怜?”他拉开距离,直起上身看着她。
“我昨天听见一段话。”她没有动,看着他说:“有个人告诉我,如果你爱上一个人,就要勇敢的好好爱他。如果,这个人不爱你,那你就加倍的来爱他,直到他爱上你。要是到最后也没有爱上你,也没有关系,因为你爱过一个值得你爱的人,就没有什么好遗憾的。”姜遥说到这里似乎有点害羞,“我好像爱上了一个人,年千言,不管你爱不爱我,我就是喜欢你,就算你一直不喜欢我也没关系,我不后悔。”
年千言一瞬间的错愕。他看着面前这个脸颊红红的,眼神里似乎着着火的女孩,她似乎总是令自己惊讶,明明总是畏畏缩缩的躲开人群,像只兔子。他想起初遇见她的那个晚上,她为了个喜欢的男孩子敢去教导主任的办公室里偷卷子,眼里那无所畏惧的的颜色令月光失色。今夜,如洗的月色洒在她如火的模子里,他又看到了那份一往直前的勇气。这次,却是为了自己。年千言的喉头上下滚动,不知道为什么,他在她面前有点紧张。
“这也喜欢?”他哑着声音,指了指自己的身上。
姜遥点点头,她有点害羞,但并不犹豫。
“......你知道这些伤是怎么来的么?”
“你想说么?”
年千言没说话。
“不管怎么来的。我以后都不让你受这样的伤了。”姜遥大言不惭的说。不管怎么来的,你不说,我就不问,只是我拼了命不再让你有机会受这样的伤。
年千言觉得有把火从自己的心里烧了起来,瞬间就点燃了自己的四肢百骸,烧的他有点喘不过起来。
“哦?你这么厉害。”往常一样调侃的语气,细细的却发现他的声音有点抖。
姜遥抿抿唇,“我却是没有什么厉害的。但凡有人伤害你,我可能也不能赶走他们。但是我却可以做到挡在你的前面,要伤害你的人,的先踏过我。我一定的先死在那你的前面。年千言,我也没有什么可以给你的,只是保证能一直站在你的前面,为你遮去一点风雨,让你不是一个人,让你永远不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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