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略显困倦的李衡喊来了绿芽，“绿芽，你上次说的老学堂在什么地方，带我去一趟！”
徐方知晓二公子要出门，因此府外早就备好了马车。“徐管事，将近三个月的账本和生意往来放到我的书房，回来我要查阅一下”
“是，二公子。”徐方说完就下去准备去了，李府还需要他去打理。
陆山听着绿芽的指挥带动马车穿行在巷子内，早就离开了县城，最后在一处小茅屋外停下了。李衡下了马车，“这里就是你小时候来的学堂？”
周边算的上很荒凉，只有寥寥几户人家，马车的到来，让一群半大小子围住了，陆山正要驱逐他们。
李衡对他摆了摆手，“算了，只是穷苦人家的孩子而已，马车上还有些点心，让绿芽拿去给他们分分吧。”
“公子真是心地善良。”陆山难得憋出了一句夸人的话，让李衡颇感有趣！
“你们在外面等我。”李衡对两人说道，自己装的也像个读书人，拿着折扇，甩了甩袖袍，走进了这处小学堂。
“周先生在吗？”李衡站在门口轻声问道。
“想不到这个时候竟然有人来到这处老学堂，后生，看你也是个读书种子，何不去魏县的文轩学院，怎么来到这里？”
门扉打开，出来的一人给李衡一震。
草鞋布衣，上面还有些补丁。那双眼睛像是饱经风霜之后的一汪清泉，清澈的透亮。国字脸带着疑惑。
“不知先生如何称呼？”李衡才反应过来，遇长要恭，这点儿道理自己还是知道的。
“先生？已经有很久没有人这么称呼过我了。”周衍看着眼前的后生，哈哈大笑道。“虽然不知道你来此地是为什么？”
“但，来者是客，且进来吧！”
周衍脚步轻快的去倒了两杯白水，“没有什么好招待的，后生可别嫌弃？”李衡接过眼前老者递来的白水。
要说李衡为何对这个老者如此的敬重，原因是因为在他晃神的那一刻，自己脑子里的那杆秤震了一下。
这是什么情况自己暂且还不知道，但是，眼前的老人肯定有不同寻常的地方！
“哈哈，还不知道你来我这糟老头子呆的旧学堂是干什么？”周衍看着眼前有意思的小子，明明半点文气也无，偏偏要装作读书人的样子。
李衡连忙说出了自己的目的，“听说，老先生这里有一批旧书？我对这些挺感兴趣，不知老先生可否？”
周衍冷笑一声，“又是来买书的？不卖！你们这些不学无术的小子，天天装作读书种子，真以为家里有几本老书就是文人了？”
又，难道还有人抱着和自己一样的目的。不对啊，自己不是来买的，白嫖不好吗？我是来看的！
李衡讪笑道“老先生误会了，我其实是打算在这里看看书，并没有您说的那种意思？”
“哦，来看书的！倒是新鲜。”周衍指着隔壁，“隔壁就是我的书房。你想看多久都可以，但是不能带走任意一本。”
“我的书都是有数的。”周衍饶有深意的看着眼前这个动机不纯的小子。
李衡听后大喜过望，既然那杆傻秤动了一下，就证明这里的确不同寻常。或许自己真能找到不一样的东西。
满怀期待的走进了隔壁的那间屋子，屋内有两个小窗，阳光正巧洒在书桌上，说是书房，实则无比简陋。
只有一个木架子上摆的数十本老旧书籍以及一个板凳和一个小书桌而已，不过这也足够了。
李衡快速的扫描那些书籍的名字，最终锁定了在角落里的一本。《魏县·县志》，李衡将这本拿了下来，这一看，终于给他带来了不一样的感觉。
也让他窥见了这个世界的一丝皮毛！
“永元三十二年六月十五下河村全村不知所踪，疑似妖魔作祟，派去数人前去探查，同样人间蒸发，不仅如此，连所有记录上都找不到下河村三字，仿佛只存在人们记忆里。定名为怪。”
“永元四十七年八月初三全县大雾弥漫，雾散之后，丢三百一十六孩童，男女皆有，搜查方圆五十里，找不到任何痕迹，连当地父母都说没有子嗣，定名为谲。”
“永元六十五年三月十九有人称见到自己死去的父母在向自己招手，凡是见过此等诡异之人，三天内身体僵直，监天司监天校尉出手，斩唤死鬼。定名为鬼。”
“永元七十年除夕落巨兽，口吐人言，眼放红光，唇齿生烟，一路所过，尽是瘟疫。死六百八十一人，无人可治。监天司用净魂香抹去众生记忆。定名为妖”
“永元九十六年十月初十戏班自虚无中显现，数十对才子佳人漫步于街，执扇扭转，问一句：“要听戏么？”凡是去人，归时少眼缺珠，魂魄散尽。死一千两百三十七人，定名为邪。”
李衡感觉头皮发麻，三百多人，六百多人，甚至到后面的一千多人。这上面写的都是活生生的人命，不是草芥！
他现在只想以小嘴抹蜜来缓解下紧张心情。这，如果说这是话本小说，不，这是县志，怎么可能是话本小说之类的东西。
是以，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上面写的事情，都是真的！
这还是其中的几条，李衡无心在翻这些东西了，他需要看点别的，比如说监天司是什么？他没听说过大周有这个机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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