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昌奉没听出毛泽东的话意,继续仰头走着,边望着头上垂下来的厚厚树叶边回答说:“这里有两层天,敌机本事再大,也找不到咱。”
“那天上啥东西让你这么有兴趣?”毛泽东继续问道。
陈昌奉见自己的“玄机”被发现了,知道瞒也瞒不过,只好走到毛泽东的身旁说:“我的头得了一个怪病儿。”
“哦,什么怪病儿?”毛泽东一听,立刻站住了。
“头怎么也低不下来,脖子一转就痛得厉害。”陈昌奉立即又说,“这不要紧,一会儿就会好的。”
“有这怪病?”毛泽东用手轻轻摸着他的脖子,并转过身喊道:“卫生员,快来给陈昌奉看看!”
钟福昌过来,看了老大半天,最后笑嘻嘻说:“主席,他这号病,我可不会治。那一定是晚上窝着脖子了。”
毛泽东放下了心,接着说:“也不能这样挺着。曾先基,你到前边卫生部队伍去,请医生来给陈昌奉看看。”
曾先基飞快地跑了。由于陈昌奉老仰着头不敢低下,毛泽东怕他摔跤,牵着他的手走着。陈昌奉则像一个刚学走路的小娃娃,由大人领着,一脚高一脚低地蹒跚迈步。毛泽东边走边安慰说:“窝了脖子,不要紧,医生看一下就没事了。”
很快,医生赶来了,详细问了陈昌奉一阵后,就搬弄着他的脑袋,开始拉拉摇摇,弄了一阵子,又给他抹了一些药水。一会儿就见效!陈昌奉感觉好多了。
当他能低下头来时,毛泽东问道:“好了吗?”
陈昌奉把头转动了几下说:“好啦!”
毛泽东打趣他说:“真有本事!为了睡觉,头也不要了!”
“哈哈……”大家都笑起来了。
陈昌奉见大家笑自己,不好意思地咕噜说:“这鬼地方,真是见怪了。老天爷吧,忽然下午就暗下来,伸手不见五指;我吧,忽然扭伤脖子,简直进了牛魔王和山妖的地界。就算怪,也没这么巧的事吧!”
毛泽东也笑了,和大家一起拟了一副对联,名曰:“怪事到处有,此地特别多。”横批:“见怪不怪。”
说说笑笑中,众人很快走出了露营的荒山野林,不久到达了毛儿盖,然后,在一个叫沙窝的地方住下来。
第二天黄昏,在中打鼓留下来接应董必武等几老的吴吉清赶上来,到达了沙窝。吴吉清见着毛泽东就问:“听说陈昌奉的头中了山妖的魔怔,你给治好啦,有这么一回事吗?”
毛泽东哈哈大笑,解释说:“我哪有这本事?他的脖子扭了,我摸了一下,是医生来给弄好的。”
原来陈昌奉扭脖子的事情传出后,一些不知情的人以讹传讹,竟传出毛泽东天暗下来后在密林中与山妖大战三百回合,并治好了警卫员陈昌奉被山妖施魔法得了“只能仰头、不能低头”的魔症的故事。结果,连吴吉清听后都半信半疑了。
事出有因,事情传得沸沸扬扬。各个部队的政工人员不得不到处做工作,进行解释说:“没什么山妖,更什么没毛主席大战山妖三百回合的故事,只是毛主席的警卫员陈昌奉同志在宿营时不小心扭了一下脖子而已。”
到达毛儿盖后,标志着红一方面军已走完了雪山。8月4日,毛泽东等人在沙窝召开中央政治局会议,研究下一步行动计划。会上张国焘节外生枝,突然提出要解决所谓的“政治路线问题”,除对党中央和红一方面军进行种种指责外,还要求提拔红四方面军九名干部为政治局委员,以形成他在政治局的多数。毛泽东与他同是党的一大代表,针锋相对和他当面交锋,并指责他:“你这是开督军团会议。”但是,为了争取和团结红四方面军共同北上,会议还是作了一些让步,决议增补红四方面军的陈昌浩、周纯全为政治局委员,陈昌浩兼任红军总政治部主任,同时恢复红一方面军总司令部,周恩来任司令员兼总政委。这样,张国焘被迫再次同意党中央北上建立川陕甘根据地的战略方针。最后,会议决定,红一、四方面军分兵两路北上,右路军由党中央和毛泽东率领,包括红一方面军第1、3军团及红四方面军第4、30军;左路军由朱德、张国焘率领,包括红四方面军第9、31军及红一方面军第5、9军团。因两路部队散驻在各地,毛泽东命令右路军于毛儿盖、左路军于卓克基集中,并继续筹粮,准备过草地北上。
在此期间,红9军团改编为第32军,杨梅生所在的军委警卫营改编为该军第7团,杨梅生任团长,赖毅任政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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