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珠也是个心细如发之人,尤其这些年颠沛流离,受尽人间苦楚,已然修炼的心硬如铁,麻木不仁,虽则失望,却不感到难受。
辞了花容氏后,在回客房的路上,兰珠忍不住脚步一顿,想了想还是朝花家三个少爷住的院子走去。
大郎二郎都不在屋内,独独三郎屋内传来似有若无的说话声。
兰珠一听那声,面上禁不住一喜,原本沉重的步子竟也轻快了起来,到了近前却没敲门,而是贴着窗户边站着,心头暗笑,那个傻孩子又在痴痴傻傻的自问自答呢。
恰在这时花吟推了窗子看外面的积雪,一见兰珠正站在她窗外吃了一惊,急喊道:“嬷嬷,这么冰寒彻骨的天,你怎么出来了?”说话间已丢了窗户,大步走向门口,呼啦一声大门全开,她疾步上前,一把将兰珠冰凉的双手捧在手心,微蹙了眉头,将她拉进了屋才说道:“太冰了,您也太不注意了。”而后直奔几案取了她方才搁在上头的铜炭炉,转而硬塞进了兰珠的手里。
兰珠深知花吟的性子也没推辞,而是笑眯眯的看着她,只觉原本冰凉的没有知觉的双手瞬间就暖和了,一直暖到心底深处。
花吟转头又将她屋内的炉子搬到了兰珠跟前,上头还烤了几个山芋,满室飘香。花吟放下炉子后就挑了个烤好的,小心翼翼的剥了半截皮递到兰珠面前,“嬷嬷,您尝尝,今早王大婶子家特意送来给我的,可甜呢。”
兰珠一瞬也不瞬的看着她,恨不得将她的音容相貌刻进心里去似的,随口问道:“你去给她家人看病了?”
花吟捂着嘴笑了会,笑容有些古怪,“不是,我去给她家牛接生去了,她家的老水牛难产了。”
兰珠顿了下才开怀的笑了起来,“你这孩子又在编瞎话逗我寻开心吧?怎么好好的一个小郎中又当起了畜生的催生婆子?”
花吟又捡起一个山芋剥了皮,俏生生的回道:“我师父说了,我没得机会给女人接生就让我多练习练习给畜生接生。”
兰珠又是一愣,而后笑的更大声,拿了她的一只手握在掌心,连声说:“要不得!要不得!你那师父可真是个疯子,你一个好好的男娃娃真心学医,他不教你些正经的偏将你往歪门邪道上引。”
“接生孩子怎么就是歪门邪道了?医者父母心,哪管那诸多避讳。我要学成了,偏要给女人们看些说不得的毛病。女人们生来就比男人苦,又因为礼数规矩有了病痛不好叫人细看,往往延误了病情,累的后半生苦不堪言。唔……决定了,等我出师了,我就自立门派,男女弟子各收一半,男看男的毛病,女看女的毛病……”
正说着,房门呼啦一声被推开了,伴着寒风发出一声大响。
疯老头吸着鼻子,满嘴喊着,“好香,好香,我要吃!”说着话眼中一亮,就往火炉子上扑。
花吟赶紧挡住,将手中已经剥了一半皮的山芋递过去。
疯老头抢过就啃,花吟在一旁连声喊,“你慢点,没人跟你抢,要是烫到了晚上又得跟我急。”
疯老头听不明白她的话,只乐呵呵的冲着她傻笑。
兰珠这些日子已经习惯了怪老头昼夜不一的性子,只是暗惊他这冰天雪地的天竟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衫子,头上身上更是大片大片的泥雪,像是才从雪堆里滚过。而他却面色红润,四肢活动自如,丝毫不被严寒所累,兰珠困惑不已,而花吟却最清楚不过。因她羡慕师父大冬天的可以不用穿厚重的衣服轻便自在,软磨硬泡的缠了师父数日想跟他讨了这窍门,师父受不住磨,最终给了她一个大爆栗,神情严肃的告诉她,自己之所以会这般神志不清就是因为他中了一种叫“烈焰红蕊”的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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