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连忙震惊脸倒退一步。
鲸啸和疾蜂齐刷刷看向我，拉着巴莉又退了好几步。
疾蜂没鲸啸退的多，我是不是该欣慰下？
河水从那头流淌到这头，我们几人相顾无言，一时间只有水流声，更寂静了。
啊，此时此刻我只想吟诗一首。
「打住」
系统最讨厌我吟诗，它觉得脑阔疼，当然我觉得它在骗我，它分明没脑阔。
我眼巴巴地看着水底下，心里大概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了，只是好像这一趟男一对我的误会更深了。
它的幻境在于制造一个与你阴阳两隔的人，心智不够坚定会沉溺其中，心智足够坚定，也要强压下不舍与心痛，再经历一遍生离死别之后大彻大悟，才能破幻。
「所以能面对着与自己阴阳两隔的人，还能再造个幻境骗它玩的，在谁眼里都足够恶毒又无情」
我好委屈，我手短短。
其实我就钻了个空子，这东西只知道阴阳两隔，不知道死的那个人其实是我。
我对活着的人没什么执念也没什么痛心，就算它不是幻境，真的是那个人，我也能弄点东西骗他玩。
就是目前攻略男一的目标，好像又远了那么……一丢丢。
「你确定只是一丢丢？」
好难，太难了，我们改变目标，让女二和男主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行不行？我觉得也算he。
「女二就是杀女主的凶手之一，你觉得行不行？」
我太难了。
为什么我上一个任务没失败，我为什么要选这个任务，我再也不想要清奇的题材了，霸道总裁的落跑甜心才是正道，而不是这种拳打男一脚踢男二的女主配置，上次还直接徒手拆了自己的cp。
最绝的是原本的女主居然还不怪我。
疾蜂见我肉眼可见地变丧，虽然他已经见怪不怪了，但这局势实在是不能让我任性的时候，只好咳了一声。
对了，这边还有个鲸啸和巴莉呢。
“不用躲那么远，这东西被困在水底了，暂时还蹦不起来。”
「我觉得他们不是因为怕这东西」
够了不要再提醒我。
我看向水底，这水比往常见过的水都要清澈，只见水底下一只青色荧光的三角小鱼静静地一动不动，只有一个黑色眼睛坠在三角形的一尖。
这是生前受了极大磨难的亡灵，怨念堆积导致不成人形，才有了一只鱼的形态，怨念足够强才能使出幻境的手段——只是它反倒被另一道幻境欺骗，沉溺其中了。
或许恰巧它的执念正是一位父亲与女儿的往事，又或许它真的过于自大，从未想到竟然还有人用幻境反骗它，它竟真的沉溺其中，不愿再醒来了。
其他人也见到了这只亡灵的真实形态，纵是鲸啸也皱了眉：“这也太……”
太过凄惨。
生前是受了什么样的折磨，连人形也维持不住，做鱼也只有一只眼睛，浑浑噩噩的，成天编织的都是幻境，还不慎自己陷进去了。
我将它从水中捧起。
接触到我的手的一瞬间，它开始消散，星星点点的像蓝色的火星，向四周散去。
等捞离水面，手中只剩下一粒圆滚滚的黑珠子，清澈透亮的，黑得好纯粹。
是它的眼珠子，它的怨念起源，幻境的来源。
应该是个宝物。我把它放在手里掂了掂，一颗**子的重量，大概作用就是能够随心产生幻境，富人们喜欢收集的宝物，能卖不少的价钱。
我看向鲸啸，既然是宝物，还是要和队友商量下分配，省得心有不满背后下刀。
「在你眼里男一就是这种人吗」系统幽幽道。
对不起，他真的是。
鲸啸见我看向他，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道：“亡灵是你抓到的，处置随你。”
我默然地捏着手中的珠子，垂着眸，手微微一用劲，珠子就立刻分崩离析，碎成了好几块。
疾蜂早就知道我的秉性，见了也不惊讶，只有鲸啸和巴莉表情有些微讶，鲸啸的眼里有一种眼熟的神情……在哪里看过来着？
鬼使神差地，我想起来他戴着面具，在黑赛场上说：
你的眼神……有些慈悲。
我嗤笑一声，我与慈悲的联系，大约真的只有我姓“慈”。
“愣着干什么，河底下全是亡灵晶石，看我干嘛？我的美貌不收钱吗？”
鲸啸瞬间白了我一眼，举起锄头就开挖。
我把珠子随手扔进了河里。
我曾经玩过一个游戏，怎么玩的记不太清楚了，有一段剧情很难让人忘记。
两个人本来相亲相爱，可有一天突然反目成仇。一个人拥有了无穷无尽的寿命，而另外一个人作为背叛者，寿命极短，但有了许多子孙。
后来几千年过去，寿命无尽的人仍旧在报复着背叛者的后代，后代想要幸福的生活，自然全力反击。
「后来呢？后代赢了吗？」
赢了，成了英雄。
「对啊，对后代来说，祖先都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报复这么多年是该停手了」
我看着黑色的碎片随着水流而去，只能轻轻叹气。
是啊，对于后代来说，那只是一段他没有记忆的传闻。祖先怎么样，祖先做了什么，经过几千年的蹉跎，已经全然与他没有什么干系。
但对那个人来说，另一个人的背叛，是他此生此世经历的，恍如昨日的，每每回味着掰碎了全是伤口的记忆。
亡灵的怨恨持续了这么多年，可对于现在的人来说，不过是一段谁都不会关心的往事罢了，那些害他的人早就作了古，他要恨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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