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景和白霖枫被曝光时,江广白还在读高二,课本在桌上摞得高高一层的高二。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江景的事很快就传得满城风雨,沸沸扬扬。
那些脸庞,明里暗里带着嘲笑。
江广白记得自己偶尔听见别人议论江景的时候,别人的说那是畸形的感情。
其实哪里有畸形的感情呢?畸形的不过是人而已。
因为江景的原因,大家肯定也会把话题引到江广白身上,何况他跟沈砚那么亲密无间。
然后那些看戏的人,怀揣着各种各样的冷嘲热讽去问沈砚,“江广白和你什么关系啊。”
木棍是知道江广白的家庭情况的,在初中的时候就曾经被传得沸沸扬扬。但是那时候江广白不在意,别人也没能继续去说。
江广白本来不在意流言蜚语的。
可忽然就在意了。在某天江景一脸疲惫的说:“我要辞职了。”的时候。
江景分明没有做错什么,却要因为世俗的恶意,引咎辞职。
江景那天上了最后一节数学课,下了课他就合上了课本,没有说什么话,只是叮嘱江广白这个周末回家吃饭。
江景回办公室收拾的时候,江广白注意到阮琳琳跟着去了。阮琳琳那天哭着对江景说,“江老师,不是我。”她想澄清那些流言不是她传出去的,尽管她知道真相。
江景修长干净的手指继续收拾着自己的书,然后认真的回答阮琳琳,“我知道,老师得走了,你以后好好学习,说实话,老师这样的人,连女人都喜欢不上,所以啊,不值得你喜欢。”
他一向是很温柔的人,受了那么多伤,对这个世界还是温柔得不像话,哪怕这个世界从来没有把他当做一个正常人。
江景走的那天,他们班就新换了一个班主任,是个秃头的油腻大叔,班长怎么看觉得怎么不顺眼。
下课的时候,沈砚要去上厕所,江广白也想跟着去,被班长拉住了。等沈砚走远了以后,班长才郑重其事地问,“你小子老实交代,你是不是真的对沈砚……有什么奇怪的想法?”之前班长也一直没把江广白对沈砚的感情当真,直到江景这件事的发生。
江广白给班长的回答是不轻不重点了点头。
“怎么,你不能接受啊。”江广白吊儿郎当问班长。
班长在他后背呼了一巴掌,“能,但是你不要对沈砚做奇奇怪怪的事。”
“我说你怎么这么龌龊啊,我能对他做什么,他都不知道呢。”
沈砚是江广白这辈子最不得善终的痴心妄想。
周六江广白回家吃了饭,江景在饭桌上问江广白要不要转学,江广白斩钉截铁说不要。
江景已经习惯东奔西走了,他早就习惯了这样的鄙视嘲笑。他知道的,这个社会,还不能接受这样的爱情,所有新颖的东西在墨守成规的人们眼里,都是光怪陆离的玩意。
但是他还是怕自己的儿子不习惯。
其实江广白哪里会不习惯,他早就被别人的语言伤害得麻木了。
周六晚上,许尚邀请江广白和沈砚组队吃鸡,江广白捡了空投,把吉利服留给了许尚,许尚忍不住说,“你对我是真爱啊。”
江广白:“因为我和砚砚都用不到这玩意儿,怕你拖我们后腿,我跟砚砚才是真爱。”
许尚:“切,重色轻友。”
沈砚:“江广白你别胡说。”
然后江广白切换到微信里,发给沈砚一句:我不是胡说。
后来沈砚没有回他消息。
然后江广白返校之后,沈砚都对他十分冷淡。连吃饭都不肯一起去了,跟江广白客气得跟陌生人一样。
江广白不是不知道可能会有些对他和沈砚的事评头论足。那段日子,过得让江广白觉得实在是人间地狱。
他以为他一厢情愿接近,就会让沈砚对这样的感情有一点点改观,可最后一无所成。
那段时间,江广白经常和沐绿他们混在一起,班长还说江广白估计是要成为妇女之友了。
沈砚还是一张寡淡的脸,对什么都不在乎。江广白觉得自己跟沈砚的距离,还是遥远得不像话。
江广白有一次找不到沈砚的时候,跑去就跑去问沐绿 那会子沐绿连头都没抬,“找江广白就能找着沈砚。”
“……”江广白沉默半晌,“我就是江广白。”
可我找不到沈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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