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笈扑在地上一时回不过神来!
一旁的梁郴及司户等人瑟瑟缩缩,哪里敢上前搀扶?
林笈不可置信地从地上爬起来,又惊又怒:“李猗!你……你竟敢如此羞辱老夫!”
李猗用马鞭一指:“本座羞辱的就是你个老匹夫!”
林笈指着她:“你、你、你……别人怕你,老夫可不怕你!老夫一生清正,从不畏强权……”
“呸!”李猗打断他:“你清正?你敢骂武太后很了不起是吧?不过是沽名卖直罢了!”
林笈原本是秘书监,还授了银青光禄大夫,身份清贵的很,半年前,他上书把武太后狠狠骂了一顿,说她干涉朝堂之类的,然后被贬出京来当刺史。
他出京的时候相当热闹,许多同僚和学生都来作诗送行,以至于十里长亭处道路拥塞,传为一时美谈。
“李猗!你骄横跋扈、嗜血好杀、目无国法、越权犯君、祸乱朝纲……”林老头回过神来,毫不势弱,一张嘴也是一串串的!
“呸!恬不知耻!”李猗虽然也嘴厉,但一时间词儿没这老头丰富,一脚踹倒半截旗杆,扭头望向秦暖:
“你之前说的那两句什么袖手清风来着?”
临阵忘词,秦暖连忙给补上:“平日袖手谈心性,临危一死报君王!”
“对!你这老匹夫就是平日袖手谈心性,临危一死报君王!”李猗指着他骂道。
口若悬河的林笈一愣,怒道:“你说什么?”
你叫本座说,本座就说啊?
李猗冷笑一声,对身后朱福子道:“大声说给他听!多说几遍!”
朱福子上前一步,对着林笈大声吼道:“平日袖手谈心性,临危一死报君王!”
一连喊了三遍!
这杀伤力太大了啊!
林笈满脸充血,气得浑身颤抖,指着李猗说不出话来!
李猗又从年百花手里拿过血书,扔他脸上:
“还一死报君恩!你有胆儿写血书,怎么就没胆儿写明白潞州官仓被人搬空呢?”
“你搁血书里要本座猜谜呐?”
“还是要本座替你查案?”
“你当本座是狄国公?”
“还无力挽天倾?你这么大半年的,你挽了吗?是查不出来?还是不敢深查?”
“查不出来是你蠢,不敢查是你怯懦!”
李猗一口气骂完,长舒一口气。
林笈喘了半天粗气,恢复过来,红着眼珠子嘶吼:“谁说老夫不敢查?谁说老夫没查!”
“只不过牵连极广,个中如罗网交缠,动一发而牵全身,老夫岂可轻率处置?自然要慎重以待!”
“呵!”李猗一脸鄙夷,“慎重?是权衡利弊吧?”
“你、你……”林笈弓背扶着老腰,“以为你一通乱杀,就能厘清乱象?朝中相公们也不会允你如此乱来……”
“任他天罗地网,本座只管一剑劈之!”
李猗撇头懒得理他,对着那边一堆咬笔头侧耳倾听他们吵架的大人们淡声道:“一炷香!”
啊?
都不能想一想再写吗?
……
李猗则去同安思顺商议安排,将大军和粮食分拨发往潞州各县及西面的沁州,肃平纷乱,收拢流民。
好在现在人手充足,粮食也在运输途中。
流民们只是要口饭吃,要条活路,每个县只需派出数百或者千多兵力,一手持刀,一手持粮,流民们自然顺服,不再作乱。
至于官员和大户们,李猗高举屠刀,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模样实在可怕。
讲理没有用,逃命跑不过,权势拼不了,告状来不及,靠山再大她不怕……
就算弹劾有用,难道自己还能从坟里爬出来吗?
眼下这年景,只要她没有谋逆之类的错处,就是相公们,也拿捏不了她这种实权军头儿!
所以乖乖听话老实做事就好。
听说泽州那个小气鬼崔原很得她夸赞,还有隔壁的那个卢家小儿把县衙弄成了流民窝都都没挨骂……
沁州比潞州泽州小得多,刺史出自寒门,为人严苛,治下几县无论官员还是大户被他收拾得服帖,除了缺粮食,没有大乱子。
所以李猗没有去沁州,只派人调拨粮食和物资。
偌大一个潞州,贪腐成风上行下效乱七八糟的,她需要快速厘清,赶紧率部北上武乡县。
武乡县情况极为糟糕,县令早已悬梁自尽,县衙被烧成白地,县城被流民涌入劫掠,县衙内的官吏有的逃掉,有的被杀死。
正因为此处已经完全失去了秩序,以至于其余地方寻不到活路的流民闻讯后,也往这里来。
在长治城下,梁郴所回答的“最近一段时间,灾民陆续离开了”、“大概往北面去了”就是这个意思。
落入绝境,又被激发出凶性的流民,从争抢吃食到劫掠财物,最后发展到破门入户,甚至杀人放火……更有一部分变得视人命如草芥,无恶不作!
李猗进入了潞州后,就派兵往各处平定纷乱,其余各处都只需指派三五百士卒便足够弹压镇慑,主要是押运粮食,毕竟面对的只是些手无寸铁的流民。
独独此处,她让程钧带了三千兵卒携带攻城器械奔赴。
程钧赶到时也晚了,县中聚集的三万多流民,闻有大军将至,将整个县城洗掠一空,逃入仪州。
只留下一个处处焦烟,横尸狼藉,哀声遍地的空城!
程钧能做的只有灭火,救人,清理……
李猗到武乡时,已过正月十五。
已经三年都没有过一个安稳的新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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