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夏不知道戎胥牟在想甚么,“前面有了这么多推断,小君子以为真凶究竟是个甚么样的人?”
“甚么样的人?善于轻身之术……身形可能也并不高大……熟悉吴伯的说话甚至想法……有机会将箭信留给商兵,该是个行动自由些将领......或许真的与止叔有些关联……我与大哥大约昏时入睡,黑匕是在我俩入睡后被取走,从昏时到吴伯回返寝帐的昏时四刻,刺客拿到匕首,又潜入寝帐,昏时五刻离开,该是这其间不在众人视线中的人......”
推想到这里,他感到似乎只隔下最后一层迷障。
“是不是感到很接近了,这里确实有许多已然无法还原的真相,但你我可以想想,除了商大人先前说的那些,还有甚么是我等知道的?”
仲牟陷入沉思,念头犹如锥子,拼命的戳着蒙住头的布。
他一个半大的孩子,却仿佛大人一般凝神思考,在外人看来一定十分有趣。
戎胥牟猛然抬头,脸上露出久旱逢甘露的欣喜。
“我们还知道……从莫、昏、住、夕四时营中所有人的行踪!如果真凶就是这营中的人,莫时尾与昏时初,趁周使议谈,他要独处扔箭给商兵;昏时初到昏时四刻,他要独处拿到黑匕;昏时四刻到昏时五刻,他藏身吴伯寝帐,独处杀人捆尸;昏时五刻的一段时刻,要独处伪装吴伯,直到离开寝帐;我还想这之后他定是要重回众人视线,才能尽量避免嫌疑……这其中的每一段,各有充分独处的,包括娘亲、姒姨,阿爷、大王子、商大人、止叔、淳师、无疆、汪芒丘山等人,及其余个别兵将,但若是所有的时段几乎都有独处的......”
淳夏凝视着仲牟,目光流露着弟子出师般的欣慰,更夹杂着一丝追忆。
“小君子这口气终于有些象过去了,我们如今抛去了所有的不可能后,剩下的便该是真相了,无论多难以理解,多出人意料,所以真凶只能是……”
一柄锋利的铜剑悄无声息地刺穿了淳夏的左胸。
待仲牟看清穿胸的剑尖和殷出的鲜血时,只来得及“啊~”地一声惊叫。满眼剑影,如菊花瓣同时散落商兵身上,他们纷纷倒地成了尸体。
仲牟更是被来人用手遏住了咽喉,惊恐的声音半途而断。
“为甚么?我不明白?”来人低沉着的声音,充满着疑惑。
戎胥牟认出了眼前的人,但心中却顾不得太多果然,早沉浸于淳师被刺的伤痛之中。他想哭喊,但心脏与脖间的疼痛,令他窒息,小脸煞白,胸口内一抽一抽,似乎性命之火虽然可能熄灭。
愈来愈模糊的双眼,陡然间映出一副玲珑瘦小的身形,伴着一道划破夜幕的啸音。
那身形忽左忽右,忽高忽低,似云似幻。
一枚枚铜黄针,从她两手间密集射出,犹如黄蜂巢被惊动的群蜂,从不同方位射向刺客,不给他片刻的喘息。
“来者何人?勾老子的!”
刺客匆忙应手,急将仲牟夹在腋下,仍用手掐住脖颈。另外一只手中的铜剑急速挥舞,才堪堪挡住满眼的暗器。
梳着总髻的少女,两垂发绦,随着身影甩动。原本清秀的眉眼透着犀利。
少女根本不答话,直接以啸音回应,气得刺客不断“勾老子”的喝骂着。
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仲牟便认出了这个岐山草庐的少女,“没想到她竟然有如此好的身手。”他心中暗想,“她显然与止叔提到的岐山巫医一脉有关,会不会她口中的阿爷就是自己此行周原的目的,想不到阴差阳错,两次救了我的性命~”
想起止叔和淳师,他暗祈神明保佑少女能打败刺客,将之擒拿。
但仲牟不知那少女心中也在暗暗叫苦。
对方铜骨境,不是她能力敌的,若被一拳打实,骨断筋折都是轻的。
于是依托更胜一筹的身法,敏捷地闪避腾挪着,不与敌人身手接碰。怎奈身上的飞针毕竟有数,只能减少了激射,改以虚招威胁为主,但口中仍时不时发出长啸,惊动着整个营次。
刺客自己本以身法见长,未曾想强中更遇强中手,每每想避退逃走,却总被少女先一步追上,挡在身前,心中焦躁无比。
直到少女忽然冷哼一声:“终于是来了,还不算太草包!”
说着飘然疾退,身形一转便绕过营帐,不见了踪影。
戎胥牟眼中一亮,眺望营帐上方,有起落而疾速迫近的身影,笔直而来,将座座营帐硬生生踏毁,正是戎胥甸,“阿爷~到~你~跑~不~了~”
他心中也害怕刺客横施辣手,想着此刻该当提醒对方,至少要留自己这个活质。
这方巨大的动静早已惊动中军帐,戎胥甸作为主将自然第一个赶到。
“该死的丫头!”
听到仲牟的话,刺客仔细观瞧,也认出那道逼近的身形乃是戎胥甸,怎么还敢心存侥幸,夹了夹人质,向着后营边缘逃去,那里正是自己暗中潜回与离开营次的两次绕经之路。
“给老夫拦住无疆!”戎胥甸大吼之声,几乎传了半个营盘。
这刺客正是吴伯的侍卫长无疆。
他那矮短身材,如同游鱼,身法虽不如少女,却远不是眼前兵士可以触及,左冲右突,不断向前推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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