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
门被狠狠关上, 窝在沙发上睡觉的橘猫猛然惊醒过来, 就见一道阴影渐渐从被窗帘遮得严严实实而显得昏暗的公寓房玄关走出来。
走到沙发边儿, 就向着沙发重重跌下来，橘猫尖叫一声, 从沙发上跳开。
沙发上的人却像是没有看见般, 躺在沙发上后, 抬起手臂横陈挡住眼睛, 便一动不动了。
“秦夫人是Y 城人, 水土不服，前两天刚到临城就病倒了，一直挂着吊液。”
“……我还真挺佩服那秦夫人的, 孤身嫁入姚家, 不仅在生意上帮着姚世安，还无怨无悔帮着姚世安死去的前妻养孩子，跟养自己孩子似的。”
“我听说她以前结过婚，还跟前夫有个孩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怎么，江医生认识秦夫人？正好, 我这里有秦夫人的名片，她这两天病了正愁无人说些贴己话呢。”
搁在沙发外侧的手蓦的松开，手上的提包和外套散落在地, 外套盖在提包上, 微微敞开的衣兜, 一角雪白的名片露了出来。
江书篱维持这样的姿势躺了几分钟, 她摸出名片，就着窗帘缝儿里透出的一点儿夕阳光端详名片。
雪白为主色，勾以黑金色字体，暗含幽香，字体是行楷体，先是一个名字秦卿，下一排是简单的介绍姚氏地产，最后才是一串电话号码。
江书篱指尖儿正好捏着那一串阿拉伯数字的最后一个数字，她看了许久，终是拿出电话，一个数字一个数字按了拨过去。
电话响了许久，没有人接通。
江书篱按重拨的手瘫软，名片连着手机一同滚到了地上。
她在期待什么！
傻子！
“喵——”
橘猫柔软爪子踩着外套凑到江书篱脑袋边，半个脑袋搁在沙发上，冲着江书篱绵软地叫唤。
江书篱下齿蓦的死死咬住唇，她抬手把橘猫往旁边拨了拨，抓起地上的钥匙就出了门。
另一边，临城姚氏地产所属公寓。
秦卿腰上围着围裙从厨房出来，她的电话已经不响了，她摘了手套，按开来电记录，见是个陌生号码，皱了下眉。
她这次来临城并不是为了公事，未免受到打扰，她换了临城的当地号码，连名片也是新印的。
而新印的名片，她只在和临城的几位夫人聚会的时候给了出去，但是，为表礼貌，她每位太太都存了号码，这个号码，明显不是那几位太太中的一个。
厨房里，阿姨打好鸡蛋，没看见秦卿的身影，喊了声“夫人”，秦卿一边应声，一边熟练地把号码拉入黑名单。
做好这一切，她放下手机，走向厨房的同时，问阿姨，“阿淮什么回来啊？他难得和我吃一顿饭，他喜欢吃莲花羹，我想跟你学学，待会儿做……”
话还没说完，阿姨说，“少爷刚来电话说今晚不在家用饭了。”
秦卿的脚步停在厨房门口。
阿姨烙着鸡蛋，头也不抬地说，“少爷说医院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完，之后会一直住在医院附近的公寓楼里，不回来了。还让我转告夫人，您回Y 城那天，他可能也送不了您了……”
烙好鸡蛋，阿姨把鸡蛋卷成卷儿，切断，盛入盘子里，加入两片薄荷装饰，端着放到客厅的餐桌。
她的注意力全在手中的餐盘上，路过厨房门口，也没看秦卿，摆了盘，她听到天空“哐当”巨响，才抬起头。
听着外头哗啦啦的雨声，说，“六月的天，小孩儿的脸，还真是说变就变，太太，我先去把楼上把窗户都关了，然后再教你做莲……”
“不做了。”
阿姨终于注意到秦卿的脸色，看着秦卿把另一只手套也摘了，丢到餐桌上，没敢再吱声。
目送秦卿上了楼，阿姨收起手套，嘀咕：“夫人是怎么了，刚才还好端端的。”
别墅外，雨越下越大，没几分钟，就变成了瓢泼大雨，震耳欲聋的雨声几乎把街道之上的车笛声掩了个干净。
隔着雨帘望去，夜里所有的灯都变得暧昧起来。
杜康端着两杯水从分局休息室出来，瞅了会儿外面，把一杯放在祁琛面前的茶几上，“祁所长，要不，今晚也别回去了。”
祁琛正微低着头滑动手机，闻言抬头看了眼杜康。
水是热的，也不知杜康从哪里找来一包枸杞茶，泡在了里面，几颗红艳艳的枸杞浮在水面上。
早上从酒会离开后，祁琛和杜康根据酒会上问得的消息，先回刑侦队换了衣服，让同组的一个刑警把西装拿去归还，就去打探一个叫方季的人。
方季是郭鸣达被宋氏解雇前带的一个新人，和郭鸣达关系一直不错，郭鸣达被解雇，他是第一个为郭鸣达站出来的人，也因此被牵连，发配到门店当个小职员。
祁琛和杜康找到他的时候，他正站在街边派发出租房的传单。方季个子不高，挺瘦，被发配到门店一年，他的皮肤黑了很多，骤然和祁琛两人目光相对，只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格外瞩目。
方季看到祁琛身上的警服脸色一变，下意识要跑，但不等杜康去抓人，他自己又先停下了。
“我跟你们回去。”
杜康看着他手里一打传单，懵逼了。
这哥们儿不问问警方找他干啥就跟他们走？
大概是他扭曲的脸太明显，上了警车后，方季说，“我知道你们找我做什么，新闻里那女的的尸体，是郭鸣达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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