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一下洗手间。”蒋真抬起手肘碰了碰面色红润的刘颜，酒精的气息将她团团围住，眼神迷离，在闪烁的灯光下显得越发的迷人。
“好，你去吧，要不要我陪你。”刘颜撑着桌子，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想要陪蒋真，可惜脚下站不稳，一直依靠在沙发上。
“不用。”蒋真冷漠地打断她，微微弓腰，将她扶正按到沙发上，低头可以闻到她身上的迷迭香。
“那你小心点。”刘颜还没有完全醉，还有意识，只是看着蒋真的身影变成双重的，恍恍惚惚地看不清楚。
蒋真穿过人潮拥挤的舞池，朝安静的地方走去。白炽灯的光，和这个五光十色的酒吧格格不入，但确是不可缺少的。角落处的卫生间，墙上的标志牌亮着红色的灯光，很容易辨别。
卫生间盥洗池中间墙面上贴着一面镜子，面积占据了大半个墙面，在白炽灯的衬托下，明亮的晃眼。
蒋真路过镜子的时候，停下脚步，端详镜子里的自己。素面朝天的脸庞，头发扎成高高的马尾，漆黑的眼眸，白皙的脸庞，精致的五官。
这一刻，蒋真意识到与大家的不同，好像是一个胡乱闯入的小孩，在大人的世界里，小心翼翼地维护着自己那仅有的伪装。
手伸在盥洗池里，感应水龙头流出涓涓清泉，享受着这片刻的冰凉。
蒋真感到手腕被一股力量扼紧，转头便看到一张油光满面的胖子，色眯眯地朝自己笑着。
“蒋真，又见面了。”刚刚坐在刘颜对面的小胖，实际上跟她们差不多，但看上去给人很油腻，大概是因为他头皮油脂分泌旺盛，肝火太旺，头发一直贴在头顶。
“你好。”说实话，蒋真的内心泛起一阵恶心，用力甩开他的手，她不是一个颜狗，但是这样的长相跟自己有肢体接触，还是免不了有些恶心。
清冷的语气，淡漠的眼神，面无表情的脸庞，僵硬的身体，每一处都在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
“哟，看上去还是一个自命清高的女人。”小胖的手臂被甩开，他没有想到蒋真不顾及面子，好歹有过一面之缘。
“刘颜的朋友，能有几个好人，你也就别装了。我看上你，是你的福分，别他妈给脸不要脸，cao。”小胖双手紧紧握住，眼神流落出恶狠狠的目光，嘴角不自觉地勾起嘲讽的笑。
“神经病。”蒋真不想搭理这种人，打算离开这里。转身背对着他离开，特意拉开距离，此刻她现在就想赶紧离开。
“啊~”手腕从背后被箍紧，这一次不管她怎么用力，都甩不开，她挣扎的越是激烈，小胖的手就越用力。两个人在卫生间门口拉扯，没有人朝她伸出援手，尽管她喊了救命。
“放过我，救命啊~”
“救命啊~”
歇斯底里地呼叫，用尽全力呐喊，苍白的脸蛋变得很红，额头上冒出来密密麻麻的汗珠。眼睛被迷湿，泪水掺杂着汗水流在脸上，狼狈至极。
蒋真眼看着自己一步一步地被拖向卫生间旁边的仓库，眼眸中的希望渐渐消失，最终只剩下绝望。
大家看她的眼神中满是鄙夷，好像她是一个价钱没有谈拢的学生妹，故作清纯，或者是故意上演一种欲擒故纵的戏码。
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明明不是一个圈子的，为什么要强行挤进去。蒋真觉得她有一点作践自己的感觉，也对，爱上了自己的妈妈，还有什么事情比这件事情更荒唐的呢。享受堕落带给自己的快感，享受这个短暂的欢愉。
酒吧的气氛会让人肾上激素飙升，满屋子的荷尔蒙气息，寂寞的灵魂在这一刻感受到无比的满足。
“砰。”程夕子一脚揣上小胖的肚子，将他踹倒在地上。
“没事吧。”握着蒋真刚刚被拽住的手腕，温柔地看着她。
视线扫到手腕上泛起的青紫，程夕子莫名的愤怒。眼底就像是有一团烈火在熊熊燃烧，手下意识地握紧，一拳挥在那张油腻的脸上。
“让你碰，让你碰。”脚胡乱地踢在那团坐在地上的人身上，一脚比一脚用力，每一脚都充满了戾气。小胖蜷缩着身躯，抱着头，嘴上不停地求饶。
“好了，好了。”蒋真拉着程夕子的胳膊，看着她的眼睛，让她冷静下来。
一个拥抱保住了狂躁不定的程夕子，蒋真靠在她的怀里，下颚枕在她的肩上，手掌轻轻地拍着这个大大咧咧的女孩。
“对不起，是我没能保护好你。”程夕子这才意识到刚刚自己的失态，不受控制的情绪，她现在更肯定了蒋真在心里的位置。每次看到蒋真受伤，自己的保护欲就会爆棚。
“跟你没关系。”
“我送你回家。”
小胖低着头，灰溜溜地逃走，心有余悸地偷瞄着程夕子。
“咦~ 你脸怎么了？被人打了？”小胖一回到座台，就被大家当做展览品一般地观察。尽管灯光灰暗，也遮掩不了嘴角一大片的淤青，还残留一抹血迹。小胖此时觉得自己全身都疼，每一块肉都在叫嚣着痛苦。
小胖迟疑地看着刘颜，几次想开口说话，却被刘颜的眼神憋了回去。
“你们回来了。”
面对蒋真和程夕子的出现，刘颜的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消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笑着和他们打招呼。
“我们先走了。”程夕子搂着蒋真的肩膀，一手提起沙发上的书包背在身后，带她离开这个让人心烦意燥的地方。
刘颜的面色越发的深沉，却又极力在掩饰内心的不爽和愤怒。莫名的恼火，是虚荣心在作祟。程夕子保护着蒋真离开，对她的态度很冷淡，好像蒋真才是这个聚会的主角。
“没事，我们继续喝。”没有人在意蒋真的去留，大家都处于一种半醉半醒的状态，迷迷糊糊的。
刘颜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酒精瞬间冲击着她的口腔，直奔味蕾，在胸口绽开了嫉妒的花，越开越旺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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