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禹真是什么都敢说呀!“家暴”这词儿都用上了。
谢紫贤惊了一下,手里的PAD没拿稳,滑落在地。
两人同时弯腰去捡,头顶相撞。夏禹害怕把她磕疼了,赶紧去摸她的头。
她哭了!
越来越爱哭。
生生死死过几回的人,被磕哭了?
“是不是磕疼了?”碍于座位中间小桌板的阻隔,夏禹只能欠着身子去帮她吹吹。
她拿着PAD,一脸茫然,嗔怪道:“夏禹!都是你!”
“是我是我,对不起,还疼吗?”夏禹轻轻吹出的气体,暖暖的,像风一样拂过她的头顶。
她依旧哭,“我还没改好这个邮件,你一说话把我吓得,不小心给发出去了!”
夏禹去看PAD,“什么邮件啊?”
“开人!把人开了,不得好好想想怎么说吗?”她说这话时的语气,特别不像是开了别人,倒像是她自己才是被开的那个。
她有某种强烈的自我带入感。
被开了的人,多半是不甘心的,但“被”这个字,又让人无从反抗,开了,就回不来了。
工作如是,感情亦然。
夏禹也跟着紧张起来,“赶紧撤回!”
晚了,显示对方已经打开查阅了。
给谢紫贤一台电脑,她能造出无数个平行世界,但在任何一个世界,即便时间可以加快,可以减慢,却只会永远向前。发生的无从改变。已经打开查阅的邮件,回不到重新编辑状态了。
就像,再顽强的心,一旦被融化,适应了温暖如春,便不愿意再回到寒冷中去。
就像,夏禹在今晚刚到会场时,看向白筱的那一眼,那一幕刻在谢紫贤的心里,再也挥之不去。
夏禹的那一眼,当时就在她心上刮过了一阵凛冽寒风。她内心交战了一晚,自我催眠了一晚,若无其事了一晚,此刻剩下的,是一团扯不明白、找不出头绪的线团。
她发现自己并不是无所畏惧,她害怕失去夏禹。
她又觉得应该无条件相信夏禹,因此他那一眼给她带来的不悦,在她的逻辑里,慢慢变成了她自己的错,变成了愧疚,觉得实属不该,这点杂念,这点不悦,算不算是对夏禹的不尊重、对他的侮辱?
千头万绪组织不成一句完整的话,于是就都赖在了一封错发出去的邮件身上了。
心里痛,不能向外扎,就扎向自己。
只能哭!
杀平了一座城,败给了一个人。
夏禹读懂了她的潜台词。
夏禹很喜欢《晚秋》那部电影。安娜因初恋的背叛而心灰意冷,嫁给了她后来的丈夫,但后来的丈夫对她家暴,于是她在一个早晨失手杀了她的丈夫,被判入狱七年,服刑期间安娜的母亲去世,她假释三天去参加丧礼,在餐桌上,她再次见到了她的初恋,却因为对方拿错了别人的一只叉子,歇斯底里发了疯,不停地问他“为什么要拿别人的叉子?”
谢紫贤这一晚积淀下来的情绪,就是安娜那个该死的初恋,她误发出去的这封邮件,就是那只叉子。
读懂她,已经变成了夏禹的本能。
她心里一丝一毫的芥蒂,他都想要帮她摘干净。
包括这一晚的小情绪,包括她那位不幸收到辞退信的员工。
夏禹果断从她手上拿过PAD,关掉。“你把他简历给我,我公司请他。你给他开多少钱,我加倍。你跟我说会儿话吧。”
她想了想,“开了就是开了,不需要怜悯。把人辞了,还要把人的自尊心一起毁灭吗?”
越说越离谱。
车开到了近郊,到家了。夏禹让司机在大门口停车,他要走着回去。足足三里地,零下七度。夏禹把他一直放在车上的羽绒服裹在了谢紫贤身上,他自己还是只穿着单薄的西装。
她脚步很快,想快点到家,被夏禹搂在身侧,放满了速度。
“慢慢走,边走边聊。”夏禹语气里的温柔几乎都能逼退眼前的寒,难道还赶不走她心里的寒吗?夏禹不信。
走了一会儿,谢紫贤适应了脚下的节奏。
夏禹才说:“躲在自己的壳里,硬邦邦的,难道比在我怀里还舒服吗?”
她看了看夏禹,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我没有躲。”说着站定,仿佛在强调这四个字。
夏禹面对着她,把她的衣领紧了紧,“你还记得有一次,你要给我过生日,我跟你耍闹了几天,你当时就想过离开我,对吗?”
谢紫贤有点诧异,“为什么想起说这个啊?”她以为这事情早过去了,她从来不知道夏禹当时察觉到了她的那点转瞬即逝的心思。
夏禹的整颗心都附着在她此刻的表情上,然后遣词造句,小心翼翼,“咱们还有一辈子要过,我也只是个普通人,也会有做的不好的时候,让你生气的时候,让你想打我、想骂我的时候,这些时候,你永远第一时间想到的,难道都是躲回自己的壳里,自己消化、自己扛吗?甚至,想着躲开我?”
她自己整晚都总结不出来的那份心情,被夏禹说中了。刚才的哭,是她的自我宣泄,现在,是真的委屈。没有人懂的时候,只能遇强则强;有人懂了,才有资格委屈。
她想起来,很久以前,胡部长就说过,她对人对事,太过极端,应该改改。她还以为自己改得已经差不多了,直到今晚遇到了这件根本不算事儿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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