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迪先生，快放下！您大可不必这样做。”
雷宝剑也跃上神坛，单臂按一下了高举朽木。
“放手！这些信众已经够苦的了，还得受这些装神弄鬼之人的盘剥。您不会懂我的心情，因为他们曾经是我的子民。”
“先生此言差矣！末世之下，精神鸦片也好，虚无的哄骗也罢。这好歹是一种精神寄托，能给人活下去的勇气。
正想为他的正义举动鼓掌，但听到曾经的子民，雷宝剑便知道他装B的老毛病又犯了，只得耐心继续劝解道：
如果现在您将这座神像抛下去，最后的信仰，将在他们的心中轰然坍塌。”
“这位先生说得对！大家都不容易，能贡奉我多少？不信您问问亲爱的兄弟姐妹们，他们仅给了我十分之一的收获。
生病或青黄不接时，我还得自掏腰包，去接济我的众徒……”
见有人在给自己说情，胖子又喝止了众人，并作了进一步解释。
“快放下来！你这个蠢货。难道你不知道，对于饥饿之人，砸锅倒灶，比杀父之仇、夺妻之恨更甚吗？”
老人也终于出声制止了。
离开末世的车票，可拽在老先生手上，摩迪对此非常清楚，极不情愿地将木头放回了原处。
待姜先生问明了附近的神坛情况，老人转身便进入了楼梯间的门洞，姜先生立即又跟了上去。
“细川老先生，下面的生物，今晚被您弄兴奋了，估计一时半会儿也消停不下来。要么咱们在这楼上再呆一天一夜，要么就只能烦劳您，卖弄神通将大家带出去了。”
想想他的话后，老人没有言语，又携众人回到了楼顶。
那个死胖子与他的信众，见这帮人折转又紧张了起来。
老人全然不顾他们的表情，手杖一晃又搞出个光斑。
待众人全部消失在楼顶后，胖子突然激动大吼道：
“这是神！那位慈祥的老人，就是我在天的苏摩母亲。我们的祷告声音，终于上达了神界。
母亲的亲临，是在谕示我们教派走对了道路……”
“苏摩神不是女身吗？怎么会长满了胡须？”
难得还有比较清醒的教徒，轻声说出了疑虑。
“万能的苏摩母亲，有亿万个化身。不以真面目示人，是因为在我们当中，还有人不够虔诚……”
“我觉得那个与我们同种的人，应该才是苏摩的化身。我们的神，当然也会化身成我们的同胞。”
又有人在小声质疑。
胖子有些急了：
“错！透过胡须，我看到了在天的母亲。她亲口告诉我说，那个傻大个是神侍的化身。他身份的意义，代表着在末世幸存者中，还有异类与罪恶者。
另外一个重要寓意，他之所以举起神像，就是在告诉我们，植物神像的外观还不够精细。”
抹抹额头急出的汗水，胖子终于把谎扯圆了。
看来这神子也不是那么好装的，他这身本事，还真配在末世中，比其他人多吃几只耗子。
听到他的这番高论后，几名信众，捡起了楼顶的破砖烂瓦，犹豫着走上前，打磨起神像。
胖哥眼珠一转，又激吼道：
“赞美你们！在我的引导下，终于领会了神的旨意。作为奖励，神也会让你们最先脱离苦海。”
剩余的信徒这才醒悟过来，纷纷加入到了打磨工作中。
一些指甲缝、手指间还残存细川康桥胡须的人，又虔诚将之小心收拾好，装在碟子里，并用塑料袋小心密封了起来。
“去告诉你们的亲人、邻居、所有能见到的人。告诉他们，我们不但拥有了新的幼小生命，神也来到了我的法坛……”
胖哥有些小得意了，他已经将这次奇遇的所有元素，完完全全运作到了自己的事业中。
钻出光斑后，众人又来到了另幢大楼的高层上，沿楼梯往顶楼前进。
“老先生，为何不直接到顶层？”
对这种撒尿烫鸡似的做法，雷宝剑很感不解。
“我不想下一个神棍，将我们到来的方式，作为他们商业炒作的噱头。”
“刚才的神坛，我总觉得有哪不对劲？”
欧洲妹妹突然自语了起来。
姜宁涛立即又好奇问道：
“哪里不对劲呢？”
“这个神坛，怎么可能会有如此多的信众？”
雷宝剑不禁笑了：
“人多，说明死胖子业务能力强，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您错了！雷先生，末世之中的人类，只会是越来越少。
我相信自己的直觉，末世刚发生时，那里的幸存者还较多，他们的信众人数，也不过现在这个规模。
作为邻居，我清楚看到，末世的第三年时，他们的人数仅有今晚的三分之一。”
转眼便来到了楼顶的神坛，眼前场景不由使人发笑。
像盯白痴般望了姜宁涛一眼，老人一言不发，带着众人，郁闷地朝楼梯间走去。
这里贡奉的，居然是一个泥塑的大玉米。
主事的神棍，自称苏摩之女。
见众人离开，她自是不愿意放弃这笔大生意，立即追在后面，喋喋不休地做着营销。
除了死胖子那番陈词滥调外，她还增添了一些有新意的东西
“末世的降临，是因为我们无尽的奢侈、放纵的享受，特别是对食物的浪费，我们赖以生存的粮食，正是来自于万能的苏摩女神，所亲手创造的植物。
人类的浪费行为，是对她最大的亵渎……”
掏出一块压缩干粮递到她手中后，雷宝剑强势说道：
“这是我们的贡奉，拿着吧！别送了。”
贪婪地盯着手中的美食，又望望鼓起的眼睛，她终于闭嘴停下了。
“噗……”
雷宝剑却忍不住又笑出了声来。
“雷先生，笑什么呢？是不是递干粮时，趁机摸了她的小手？”
姜宁涛也忍不住发问了。
“笑您的办法，如果不出意外，下一个神坛，供奉的或许是水稻、小麦、冬瓜、南瓜、木薯。
坛主的法名，也会是苏摩长子、长女、或次子次女，要么干脆就是苏摩之孙……”
“切……”姜先生顿时语塞了。
“你们的废话真多！这是病，得赶紧治。”
气恼地在地上跺跺手杖，老人抬腿朝楼梯间走去。
“轰……”
楼梯间内，却突然涌出了一群，大如牛犊、捷如猎豹的生物。
冲在最前的那只，挥起如金刚狼般的利爪，带着数道寒光，直奔那张满是皱纹的老脸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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