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志平跟李涛从小玩到大,待李涛就像自己的亲弟弟,在他眼里李涛本来就很可怜,如今又出了这么大的事,他是真的害怕李涛会崩溃,就一伸手把李涛给拽住了。
“你要去哪里?”
“我要回家看我爷爷!”
李涛甩开了李志平,大步流星的跨出了病房,李志平知道瞒不住了,只能哽咽着轻轻的说了一句“三爷爷就在隔壁。”
李志平说这句话的时候都快哭出了声,他的哽咽吓坏了李涛,思绪凌乱的李涛突然就傻傻的站在了原地,他浑身都在不停的在轻颤,眼眶也在瞬间泛起了红润。
李涛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几乎无声的在哽咽道:“是哪个房间?”
“303。”
303病房就在李涛三米之外,仅仅三米的距离,如今在他眼里却是异常的遥远,迈出第一步,李涛就感觉自己走了不下千里。
极度的折磨与挣扎过后,李涛走完了人生中最漫长的三米,病房门打开的那一刹那,时间就仿佛静止了一般,门开了,却好像还有一道看不见的门阻隔在其中,李涛很想将门冲破,却始终没有这个勇气,他甚至都无法抬起自己的脚。
看到呆呆的站在门口的李涛,李涛的二姨大哭着就冲了上去,紧紧的跟李涛拥抱在了一起。
二十一年前,李涛的父亲走了,他甚至都还来不及记清父亲的模样;十五年前,他的母亲也走了,爷爷成为了他唯一一个可以依靠的亲人;如今连爷爷都走了,这个世界对他而言还有什么意义?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几分钟的哽咽与沉默过后,李涛发出了一声声嘶力竭的嘶嚎,李涛的二姨一直待他如自己的儿子,她知道李涛有多么的难过,不停的在安慰着他。奈何李涛已经情绪崩溃,再多的安慰他也听不进去。
按照卫生院的流程,这时候要把李三斤的遗体运走,看到有人要动爷爷,李涛就像发了疯一样,大吼着把工作人员给轰了出去。他始终不肯接受爷爷离开的事实,就扑到了爷爷的身旁,抓起了他的手,想要看一看自己认为还存在的脉搏。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昨晚我离开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会这样?”
即便没了脉搏,李涛也不相信他爷爷走了,他要再尝试一下,就给爷爷做起了心腹复苏。
李涛的二姨不想看到李涛变成这样,就上前拉住李涛说:“李涛你别这样,爷爷他已经走了。”
“谁说的?谁说他走了?他只是睡着了!”
已经眼红的李涛大吼着推开了他二姨,继续着自己的动作,没多久,他突然变了个模样,疯狂的在寻找什么东西。
“针呢!我的银针呢!我的银针在哪儿?”
全身找了个遍,没有找到银针的李涛又一次发了疯,他二姨知道已经劝不住,只能任由他胡闹,也只有这样,才有可能让他得到排泄。
又是大喊又是大闹,足足过去了两个多小时,或许是累了,又或许是清醒了,李涛终于选择了放弃,他不再尝试着救醒爷爷,而是趴在了爷爷的身体上,痛苦着、懊恼着,述说着自己的痛苦与绝望。
黄伟并没有走远,他听到李涛的胡闹后就返回了医院,看到李涛变成这样,他心里也十分的难受,他想给李涛一个交代,而最好的交代或许就是让那些为非作歹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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