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 总有人会觉得自己属于胜利的那一派, 幸存者偏差存在于每一个人的第一印象之中, 不可否认, 这种心理素质会为人带来许多希望,但是同时,也会让最后变得不可收拾。
晚明的官员是这么想的,你推我我推你,上下一贪,贪心不足蛇吞象,富商宁可将钱扔了也不愿给朝廷, 朝廷没钱, 伸手问官员钱呢?个个两袖清风。
等到清代统治者进来一查, 家里的钱堆了满箱,灭几回满门就有了钱。
晚清的官员也是这么想的,整个朝廷都是蛀虫, 蛀虫多了, 将整个国家都拖入了万劫不复之地,乃至于后来,生活依然在为了晚清的账务而埋单。
新的阶级和统治者升起, 一个也都跑不掉。
“你在想些什么?”秦均坐在椅子上,“如今钱也有了, 人也有了, 粮食也通过姐夫的人脉慢慢运了进来。一切都往好处走。”
婴宁瞧他一眼, 摇了摇头, 站在历史的高处来看这个时候,其实往往会看出更多的东西。而这些东西其实早就是老黄历,在历史的轮回里不断的出现,又不断的重复。
“秦人不暇自哀,而后人哀之;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而复哀后人也。”婴宁叹了口气。
“我只怕轮回滚滚,早晚还有一日会重来。”
“杜牧的《阿房宫赋》,说的极好。”秦均深以为然。
“小舅舅也看这些闲书?这可不是什么四书五经,偶尔有人看着罢。”婴宁摆摆手,“有些时候觉得民智不开的好,有些时候又觉得民智愚昧的可怕。”
婴宁转过身,也坐在秦均的旁边。
“我这副模样,还怎么科举?不看看闲书,又能去做什么?”秦均抬头看着远处的天空:“我便是这种县衙,也不是轻易能住的。”
婴宁看他一眼,眼白往上一翻:“是啊是啊,小舅舅你断腿无缘科举,你看我这性别,还能怎么科举?还不是多看看闲书的好。这种县衙,如果不是我一刀宰了那官,我也是住不成。”
“……”不知道该笑还是该气。却也说的不错,若婴宁是男子,大姐姐便是老有所依,若是她能够科举,是个男子,只怕也没有何家后来的这么多事。
秦均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腿,又瞧着她,心里慢慢的荡出一些酸涩出来。
“是我不好,我不该这样丧气。”他低头苦笑。
婴宁倚在窗台上,将窗户向上推开,看见天上乌压压的一片,心中一惊,又是意料之内:“天上的云沉下来了,该我们出场的时候。”
秦均举目一看,也瞧见了那黑压压的一片,要不怎么说水灾必有雨呢?这场大雨,便是一场大仗。
“小舅舅,没时间消极了。你若是再这么消极,神州大地还有谁能在青州守好第一道关卡呢?反正我要求守着前线。好歹我也是……”也是一个大学狗啊,一个学过了许多知识,经历过高考,考试过哲学的,知道过那么多知识的人。
秦均仰面,闻见了空气中的水汽。像是战争来临前最后的号角,他握紧双臂,也不知道自己这样一个废人又能做些什么、
“后勤交给你了,小舅舅。”
秦均看着婴宁的背影从大门前跨出,将她的后背全然的托付给了自己。心绪涌动着,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才好,有觉得心潮澎湃,一股子热血直冲头顶。
少年侠气,怀剑茫然于天地之间,今日方才出鞘,天地皆是见证。
另一边,婴宁与何老爷、陈榕、秦老爷互相会面,因为这一次基本是靠着婴宁的骚操作完成的,大家也算是知情人士,一暴露全部game over。
“江恒那里的情况怎么说,我们这里能找到有用的小吏么?会识字的更好。”记录是必须的,而这样需要一定的知识。
陈榕叹息一声:“姑娘需知读书耗费钱财,普通人家怎会让孩子去学习习字。”
“安仁六年的时候不是商定有义学吗?”婴宁记得这个,何老爷也是因为这个才积极各种创办学校与书馆。
“义学说的容易,到了最后,往往成为豪绅子弟的家学,实在是……”无从下手。
而从此次的要求实施的水利来说,各种需要改道用的河田许多都会豪绅巧立名目占据的良田,只怕他们不愿,从阶级矛盾来说,就不应当出现在这场救援之中。
“豪绅世家?不用想了,他们不落井下石我都算他们有义气了。”地主阶级以及资本家从来都是喜欢在被剥削者的身上压榨出最后一滴血,倘若还剩下一口气,那便算得上极为仁慈的做法了。
“记录各地情况的人不够,仅仅靠我们,完全不行,小吏平日里多有做违法之事,强逼强占,若是一朝得志,让他们放手去做,只怕会适得其反。”陈榕摇了摇头。
严酷的事实摆在面前。
“河堤需要加固,石料追回一部分但是并不够用。”何老爷叹息道。
“事从紧急,不能缓。河道要堵。”婴宁答。
“大雨将至,大量积水于各处河道,而常有改道。良田阡陌遭于水患,百姓食不果腹。”秦老爷长叹一声。
“为保黎民,须得分流水道。水道要疏。”婴宁摇了摇头。
“灾民饥饿,人心浮动。”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喜欢[聊斋]爱笑的婴宁请大家收藏:(m.265xs.com)[聊斋]爱笑的婴宁265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