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衡风点点头，“当年买下碧玉实乃巧合，是我一位熟人寻了人牙子为家中买下人，最后赠了我一个，正是碧玉，所以这么久以来我倒是从未怀疑过，眼下碧玉又和这莫名其妙的柳方牵扯不清，可见当初这些事没那么简单。”
“结文我回去再写，天色不早了，咱们先回吧，省的暮草他们担心。”
“嗯，我和飞廉去牵马过来。”
如瑾点点头，拢好披风，拿着木匣便走到大理寺门口等着。
很快他们便回了猫儿巷，一路走着官道，有武侯巡查路上也安全。
待到了巷口处时便看到金玉堂的车马正挡在那里，如瑾让他们先回，自己便留下来与他说话。
“近来可好？”
如瑾刚一进入车里金玉堂便懒洋洋的问了一句，她端起案上茶盏抿了一口，说道：“你消息灵通，难道不知道大理寺最近焦头烂额？众人都忙的脚不沾地，我怎能好。”
他笑了一声，从旁侧柜中取出几碟温热的点心推到如瑾手边。
“吃些垫垫，吃饱了才有精力报效朝廷。”
如瑾听他这不阴不阳的话，白了他一眼抓起甜糕咬了一口，含糊道：“在这里截住我是想问什么？”
“想你了，所以特意候在这里投食。”
“金庄主能不能有个正形，莫不是你和韦家人还有交情等在这里想杀我灭口？”
金玉堂闻言朗声一笑，又骚里骚气的甩开扇子扇了两下，香风扑鼻，如瑾却愣是打了好几个喷嚏。
“啧啧，瞧瞧你现在这身子，弱不禁风、面色苍白，皇帝给了你多大好处，竟这般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如瑾懒得和他贫嘴，便专心的吃起了点心。
等她吃饱又喝了杯香茶舒舒服服的靠坐在车壁上时，他才又开口道：“听闻百花坊主要和南疆一个部落的首领之女结亲。”
“确有其事，怎么？百花坊和你这锦玉山庄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你关心这些有何事啊？”
话音刚落头上便被金玉堂的扇柄敲了一下，她捂着头顶怒目而视，却见他邪里邪气的摩挲着下巴。说道：“你可真是只养不熟的白羊狼，我也为你刀山火海走过几遭，为何这般绝情，我不过是问问罢了，你便疑心我有谋划？”
如瑾撇了撇嘴，双臂抱胸讽刺道：“没有好处的事你会做？我就是记得你那些恩情才在此费心与你啰嗦。我可事先与你说好，南疆那些人很有可能勾结了朝廷重臣试图到中原之地闹事，你可千万莫要与之有什么勾连，免得到时候落得一场空。”
金玉堂闻言似乎并未吃惊，只是挑了挑眉，似乎是印证了他的某些猜测。颇为欣慰道：“算你说了几句实话，我只是奇怪百花坊主那人鬼神不敬，怎会答应这门婚事，以我对他的了解，不像是喜好攀那些权贵的人。”
如瑾又想起了被蛊毒侵蚀后迟缓的空空，和同样被某种蛊虫牵制的慕容昭，面色难看道：“若有人用你心爱之人做质逼迫你娶妻，你当如何？”
金玉堂收回折扇，略微思索便知道其中症结。说道：“南疆人擅蛊，怕是给那位姑娘下了什么稀罕的蛊毒吧。这么一说坊主倒是个情种，不过，那些人若是用你做人质来要挟我的话，我也会倾尽家财！只是……余生我定会让他们通通陪葬！”
如瑾被他盯得背后发寒，怕他又说出什么稀奇古怪的话，便移开视线，“那些人莫不是傻子，怎会拿我来威胁。”说罢还不待金玉堂出声，又说道：“该说的我已经都与你说清了，接下来不管你打算做什么都请慎重，避开这些事端。储君之争必然是近些时候的首要之事，圣上定然在意，你既是京师首富便要收敛。”
“多谢。”
如瑾摇摇头，转身跳下马车，暮草在不远处等着，见她毫发无伤的下来，便松了口气快步迎了过来。
身后车轮滚动，缓缓朝后巷驶去，暮草挽着如瑾的手臂好奇道：“金庄主是不是得了什么消息？”
如瑾摇头道：“他是来问百花坊和南疆的事，估摸着那些人私底下也朝他的锦玉山庄伸手，所以想通坊主联手，毕竟南疆那些人定然有所仰仗，他也不想孤军奋战，以求损失最小。”
暮草闻言啧啧出声，“这南疆那些人怎的忽然就忍不住了，厉害的是一出手便对付最大的情报集散组织和天下第一富商，真是野心膨胀，也不怕一口下去磕了门牙！”
如瑾被她这说辞逗得笑出声，摇了摇头进了宅院，刘衡风在书房同她议了些事便留宿客房。
不过两人都一心牵挂着韦家的事，这一夜睡的并不踏实，翌日一早便急急赶去了大理寺等待消息。
慕容昭是午时才过来的，胡子冒出一茬，显得人多了些沧桑质感。
他大步而来，先是灌了一肚子茶水，才抹掉下巴的水渍出声道：“都已被捕，如瑾，那些案件继续整理，明日一早我会来拿。我怀疑韦休宁要耍手段，他被捕时太过从容，似乎早有应对之策，定还留有后招。”
如瑾听罢连忙将昨日验尸的结文递过去，说道：“昨日私闯档案房的人与碧玉、千金公主都有关联，刘寺正还在派人调查，不知到底是有什么恩怨。”
慕容昭翻看结文，忽然在其中一页顿住，说道：“韦休宁庶兄韦休安似乎有那龙阳之好，只是平日还算安分并未听说有什么出格的举动，韦家众人之中也就他是个安生上值的小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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