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等夏律谌回答，就偏过身，语气拖长，嗓音又软又甜：“对了，小夏哥哥，我的奶糖是不是在你那里呀？我想吃一颗呢。”
出门的时候，夏律谌去超市买水，顺手捡了一大包大白兔奶糖给林谙。
林谙一直抱着吃。
直到上飞机前，夏律谌回头一看，才发现那包奶糖不知不觉已经少了三分之一。
而女生的腮帮子还在认真地鼓动着。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没收了剩下的糖，语气温柔，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定：“糖吃多了对牙齿不好，我先帮你收着，好不好？”
林谙对此表示无所谓。
她虽然吃不胖，但口腹之欲也不重，本来就是嘴巴无聊才一直往嘴里塞的。
夏律谌当时还微微松了一口气。
但此刻上飞机才不到二十分钟，她忽然又提起了这包糖，男生的眸子里就出现几分为难。
半分钟后，他到底还是没有妥协地从兜里掏出糖果来，反而带着商量的语气：“你刚才吃太多了，我怕你牙齿坏掉，疼起来更难受。要是饿的话，我们点餐吃点别的，好不好？”
旁边的空姐职业素养极高，反应很快地从餐车上拉出一本菜单递给她，笑容亲和：“女士您好，这是我们的菜单，您可以看一下。”
飞机毕竟不是餐馆。
这也只是普通的国内航班。
所以虽然专门做了一份菜单提供给头等舱的顾客，但餐品总共也就那么几样，林谙看着就觉得不会好吃到哪里去。
她摇摇头：“不用啦，给我一杯牛奶就好了。”
空姐点头收起菜单，转身去倒牛奶，夏律谌却还是很纠结：“你真的不吃？不想吃飞机餐的话，我这里还有两包坚果，你要不要？”
“不要。”
林谙冲他笑了笑，“我真的不饿啦。”
“……那好吧。”
但隔了大概有三秒——
男生终于还是没忍住，偏过头，从兜里掏出一颗大白兔：“如果你真的很想吃糖的话，其实也是可以吃的，就是不要吃多，不然真的会牙疼。”
……
林谙望着他掌心的那颗糖，愣一愣，说不清楚心里是什么感受。
她其实一开始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单纯想给那位积极的过分的空姐宣告一下“正宫”的身份，好让对方不要再过来打扰自己睡觉。
却没想到，夏律谌会把她的话这么放在心上。
顿了片刻，她从他手里接过那颗糖，拆开来。
而后塞进他嘴里。
女生眉眼弯弯：“既然这样，为了牙齿，我还是不吃啦，你替我吃吧。”
夏律谌怔了片刻。
感受着奶糖在舌尖融开的触感，他扬起唇：“很甜，谢谢你。”
……这种情况下应该回什么呢？
不用谢。不客气。你喜欢就好。好吃你就多吃点？
最终，林谙还是豪气拍了拍他的肩膀：“既然你喜欢，那剩下的都送给你。”
——虽然一开始就是用他自己的钱买的。
要送也是他送给自己。
.......
热情的空姐在旁边看完了全过程。
忽然觉得脑壳有些疼。
她飞了几年的头等舱了，见过的旅客非富即贵，眼界不是一般的高。
之所以今天对这位帅气的小哥哥这么殷勤，完全是被他的皮相所惑，且不怀任何目的，只单纯想多看几眼的那种。
结果就见识了这么一场偶像剧式恋爱。
看着女生身上朴素的衣着和小哥哥手腕上的昂贵手表，她已经自动在脑海里模拟出了一万场慕容云海和楚雨荨的大戏。
回到后舱，她跟同事谈起这段八卦，同事颇有些不屑：“估计又是什么被有钱人新包养的小情人吧。”
“你怎么知道是被包养的？”
“不是你说的嘛，说那个女的打扮廉价，如果是女朋友或者老婆，再怎么也不至于跟男的差太多吧。”
“打扮是一般，但我觉得肯定不可能是包养的。”
“为什么？你认识他们？”
“我当然不认识了，但是......长那么好看一男的，被人包养才对吧，怎么可能还要自己花钱去包养别人？而且你是没看见，女生睡着之后，那个男生又是盖毯子又是调温度的，不是男朋友做不出这种事。”
......
如果林谙能够听到这一番话的话，她一定会觉得啼笑皆非。
之前，因为英语水平不错，她给某些外籍的华人老板当过旅游翻译。
当时，也是差不多的衣着打扮，有的老板善良一点，还会主动帮忙打伞，周围的人看过来，十个有八个眼神都不那么正面，要么充满鄙夷，要么充满揶揄。
而今，换成夏律谌，从知道一点真相的戴元白到完全素不相识的飞机空姐，没有一个人觉得她是为了金钱出卖肉体，反而都充满了羡艳和自怜。
果然，人还是要长的好看。
人长得好看了，在别人心里的人品都要高上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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